”
“他?”百里後想起那雙墨黑幽深的眸子,想著那如北海冰潮似的眼光,不需要任何言語,只是淡淡的一眼便能讓她全身發抖,不由自主的抓緊手中帕子,“母后也不知道,只是聽說今天一大早,風國的女王曾去探望,其餘的,也是封得死死的。”
“是嗎?”豐芏眉峰一冷,盯著自己的雙腿。
“芏兒,你……如何這般關心?”百里後看著兒子那表情,不由心頭一緊,“你……”
“母后。”豐芏喚道,眼眸一轉四周。
“你們都下去吧。”百里後吩咐著侍候在旁的宮人。
“是,娘娘。”眾宮人躬身退下。
“芏兒,沒人了,你有什麼話就跟母后說吧。”
“母后,兒臣請您去一趟尋安侯府。”豐芏猛然抬首,目光亮得怕人。
“去尋安侯府?去那幹什麼?”百里後不由奇怪道。
“兒臣需要母后您以一國之母的身份去向他施壓!”豐芏的聲音彷彿從齒縫中繃出。
“去向他施壓?”百里後反問著,然後一個念頭跳進腦中,頓時讓她打了一個冷顫,“難道……難道你……那天……你……”
“母后。”豐芏握住母親的手,壓低著聲音,“是的,兒臣就是那麼做了!這一切都怨不得兒臣!他憑什麼就可以坐王位?!兒臣也是嫡子,況且母后乃現今的國母,由兒臣繼承王位才是理所當然的!當年……當年若不是他,兒臣會變成現在這樣子嗎?”豐芏垂首看著自己這一雙彎曲變形的腿,聲音帶著一種刻骨的怨恨,“兒臣恨死了他!兒臣只要在一日就決不許他登上那個位置,兒臣只要有一口氣在,就定要報此深仇!”那語氣是那樣的怨毒,那眼神如蛇般惡毒,彷彿眼前盯著的便是自己的仇人,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才解恨!
“芏兒,你……你……”百里後又是驚又是懼,“你難道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你怎麼這麼糊塗!”
“母后!”豐芏這一聲叫得又急又響,“此時已不是責難兒臣的時候,你必得救兒臣這一次!”他一把跪於地上,腿腳的不便令他齜牙咧嘴,“此事若暴露,不但兒臣生命難保,便是大哥、二哥、五弟、六弟、七弟他們全脫不了干係,到時……”
“什麼?連你三個弟弟……他們也……”百里後這一下便不止驚懼了,而是膽顫心抖,“你怎麼……怎麼……這些年來,母后豈不知他不能留!但……多少次,何曾成功過?那個人……簡直如魔鬼般可怕!”
“母后,此事遲早都會有發生的!您豈能不知,多少人覬視著那個位子?!”豐芏抬首,眼中光芒如鬼火,“那一日的十七名刺客全是大哥請來的,兒臣另請的一些殺手那一日卻不知何故未能趕至,後派人去找尋,竟全暴死於半路上,兒臣猜著肯定是他已識破兒臣等的計劃,所以先派人殺掉那些殺手,兒臣……沒想到兒臣反落入他的圈套中!那十七名刺客當日卻被他與風王聯手製服,且還留著三名活口!現在……兒臣已打探到,王叔已從刺客身上找到了線索,兒臣與大哥幾次拜訪王叔都被拒之門外,兒臣想他肯定是已查了些情況……那些刺客雖與兒臣沒關係,但跟大哥卻有關係的,大哥……他若……他到時肯定會拖兒臣下水的!那時……母后,您一定要救救兒臣呀!”
“芏兒,你先起來!”百里後扶起豐芏,帶著責難,“你殺他情有可原,可你……你怎麼連你父王……連你父王也不放過!”
“母后,若父王以後知曉實情,你以為他的心就一定會向著我們嗎?”豐芏爬起來,眼神利如針的盯著母親,“既已做了,便做個幹凈,這個豐國是屬於我們母子的!”
“若你父王知曉……”百里後忽打個冷顫,思緒不由回到很久以前,那時候他是絕對的向著她的,可是……現在自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