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鋒看了楚袁一眼,尷尬一笑,道。
“那個賣魚漢撞到了人,還說自己背景很大,還說…呵呵,當時柴先生不知道他是你的人,不然又怎麼會教訓他呢!剛剛柴先生已經說了,給他點賠償,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哈哈,大家也是混口飯吃,楚爺高抬貴手!”
楚袁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何福是個老實人,對方這麼說顯然是含糊其辭。
“鱉屎的,你在忽悠老子啊,我跟他十多年鄰居,怎麼不知道他有這個毛病。還是說,你在草菅人命。”
見楚袁發怒,畢鋒頓時慌了神,眼睛不由瞄向柴藤。
柴藤笑了笑,伸出那瘦骨嶙峋的手掌,在懷中取出一支竹製的煙桿,不急不緩的點上火,道。
“那個賣魚漢還沒死,十兩黃金作為賠償也夠了,起碼能讓他舒舒服服地過完這一輩子。總不能因為爭一口氣,而讓他沒了依靠吧!”
這句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並且帶上了威脅!楚袁再也忍不住,踏步就是一記直拳。
這一拳傾注了他全身力氣,手臂上一塊塊柔軟的肌肉變得如同精鐵,劃在空氣中帶動呼嘯拳風,直取那個猙獰的骷髏頭。
面對如此猛烈的一拳,柴藤顯得不急不忙,他那乾癟的手掌轉動煙桿,就迎向楚袁的拳頭。
噗!
彷彿木履踏地的聲音,短暫而又沉悶。
楚袁的拳頭被一根豎起的煙桿給抵住了。竹製的煙桿略微彎曲,但是不見斷裂。楚袁能感到絲絲奇怪的力量在煙桿徘徊,嫋嫋不散,將自己的力道給卸開。
在這一刻,楚袁終於知道五變跟六變之間的差距,這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壕溝。
他憤然地收起了拳頭,站直身子。對柴藤沉聲道。
“原來是真正的高手,哼!”
“六變而已!”柴藤淡淡地道了一聲。繼而斜著臉,瞥了楚袁一眼,繼續道。“楚爺,我敬重你是武堂弟子。可你也知道,市集鬥毆時有發生,武堂也不會管這些小事情吧!”
頓了頓,柴藤一笑,向著楚袁大聲道:“今天多有得罪,我當著所有人的面,向楚爺你賠個不是!”
一番話說的冠冕堂皇,滴水不漏,楚袁雖然惱火但也不好再發作。
哼!
楚袁轉身就走。
“等等!”
柴藤大喊一聲,大步走到楚袁近前。他從懷中拿出一沓銀票,道:“楚爺,這是給你的賠禮,也是賠償給那個野夫的醫藥費。”
楚袁雙眼一瞪,伸手推開,道:“出身山野,也有自己的尊嚴!”
說完,他掉頭就走。
武堂的後院。
楚袁像是發了瘋一樣,不停修煉,虎牛勁的每一個動作都重複了再重複,不知疲倦,不知時間。
對楚袁來說,這是奇恥大辱!他沒想過帶師兄去砸場子。
哪裡丟了臉,就在哪裡搶回來!
此刻他正揹著百來斤的假山,彷彿老虎一樣伏於地面,雙手手肘跟雙膝緊貼,頭微微抬起。
撲食勢
這是楚袁一直無法完成的動作,每次做到這裡,他就會全身瘙癢,內氣激盪不休。沒有一次能捱過那種騷亂的折磨。
現在他以假山壓體,想以外力來對抗身體反應。
一刻鐘後。
伏於地面的楚袁渾身顫抖,全身溼透,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龐一直滴下。
過分的蠻煉,身體已經瀕臨崩潰邊緣。
可頭腦發熱的楚袁沒有消停,依舊緊咬牙關死死扛著。
噗!
彷彿是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楚袁的身體崩潰了,那股激盪的內氣,透過喉嚨引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