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把人家的客套話當真,揣著明白裝糊塗。
楊大勇見狀,也不吭聲,任由楊威狼吞虎嚥,楊榆還小,尚不明所以,儘管不明白,但她吃肉的速度可不慢。
這肉本來就不多,林氏還將它煉了點油,就更少了。只不過她爹孃都是把好東西留給兒女的人,而楊宜想著要留給哥哥和妹妹,也不怎麼吃肉,才顯得多了點。
年氏進來的時候,菜盤裡的肉已經挾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一點漏網之魚。
“喲,豬肉燉粉利啊,二弟二弟妹,你們日子過得可真紅火啊,俺家今晚也只是簡單炒個白菜對付過去而已。”年氏一進來,看著桌上的菜,出口便是酸話。
“今兒大妞他爹去接二妞,我孃家給了一塊肉和幾條粉利回來,要是不嫌棄,就坐下一塊吃點。”林氏客氣地笑道。
年氏當真不客氣,二話不說就坐在林氏原本的位置上,也不管面前的筷子是不是乾淨的,拿起來甩開膀子就吃了起來,沒一會,一盤子的粉利全進了年氏的肚子裡。
楊威抿著嘴不說話,而楊榆則緊緊護著自個兒的碗,生怕年氏來搶。
年氏看著空蕩蕩的菜盤,又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碗裡堆得高高的粉利,隱約還能看見底下的肉片兒,始終拉不下臉來搶孩子的東西,只能遺憾地放下筷子,卻在心裡暗罵林氏奸滑,請她吃也不是真心的。
楊大勇開口道,“還不知道大嫂這麼晚來,有什麼事呢。”
“二弟,你看,這都過年了,前些日子你和大哥借的八百錢,是不是該還了?你侄子侄女一年到頭也沒件新衣裳。”年氏一進來就不客氣地問道。
“大嫂,這個這個——”楊大勇一臉為難,家裡湊來湊去,也才兩百錢,哪裡有銀錢還她?
“二弟,你不會不想還吧?”年氏的聲音陡然拔高,人也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數落道,“上回那幾百錢,是我攢著尋思著給他們扯幾尺布做新衣裳的,你說要急用,你大哥就拿出來借你了,但現在,我要急用了,你也該還了吧。”
楊大勇見她如此說,也不和她說軟話了,當下道,“大嫂,你給三天時間,三天後我還你!”
“那我就等著了,二弟二弟妹,你們也得體諒一下我們當爹孃的難處,華哥兒和秀姐兒都吵著要新衣裳,我是被他們鬧得沒法了。既然二弟說三天後,就三天後吧,我先回去了。”出門前,她還咕噥了一句,“有銀子買肉吃,卻沒銀子還債,這什麼道理。”
年氏走後,全家的興致都不高,楊威和楊榆主動將碗裡的菜貢獻出來,和爹孃分著來吃了。
吃罷了飯,楊大勇將西屋的炕燒了起來,林氏將楊宜三兄妹安置好,才回到東屋。當晚東屋傳來喁喁的說話聲,隱約提到了和誰借錢的字眼,楊宜很晚才睡了過去。
“大勇媳婦,在不?”
“來了來了,姨媽,是你啊,外頭冷,快進來說話。”說話間,林氏將王婆子引進了屋。
王婆子和林氏的親親姨媽是妯娌,林氏稱她一聲姨媽不為過。
“大勇媳婦,大妞和小四可是好了?”
“勞姨媽惦記了,大妞這兩天好多了,只是小四還是那個樣兒。”說到小四,林氏不禁嘆了口氣。
“那晚大妞可真是兇險,不過你家大妞一看就是個有福的,這個坎過來了,日後定是平平安安的。”王婆子進了屋,略一打量,發現都快過年了,楊家的年貨還沒辦齊整,心裡琢磨著,那事,費一番口舌成算還是很大的。
“承姨媽吉言了。”
王婆子拉著林氏的手,親熱地問,“年貨辦得如何了?”
林氏有點不習慣她突如其來的親熱勁,而且她問的話也讓她心裡不自在,不過這些年的清苦生活告訴她,不能平白髮脾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