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非明條分縷析,思路分明,論點論據論證具全,是標準的傅氏談話風格。
祁紹庭本以為此時此刻他無論如何也會說出點感性的話來,沒想竟是如此,轉念一想也是正常,就是要如此這才像傅非明。
傅非明從房間裡退出來,抱著手臂靠在走廊的牆上,原來已經入夜了,四下裡都是漆黑,只有遠處亮著一盞角燈,淡淡的青白的光。
祁紹庭……
其實,還有一個理由我沒有說,不知你猜不猜得到:從小到大,身邊人的眼神無論欽佩無論妒嫉,都像是在看怪物。只有你是不一樣的,四歲的時候你會因為我搶在你前面背出了一首古詩而偷偷摸摸打我幾拳,然後又在我要哭之前許諾帶我出去玩;十三歲,我從講臺上走下來,所有人都視我如異類,只有你睜開朦朧的睡眼,茫然的說:你頭上哪來那麼多石灰粉;十七歲的時候,你帶我去夜店,告訴我如何在漂亮女生面前鎮定自若……
不,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忘記了哪一年,哪一天,哪個地方,你對我說:“非明,其實最好,還是在什麼樣的年紀做什麼樣的事!”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你的眼睛裡焦慮很深,無可奈何的焦慮。
相信當時我的眼睛裡驕傲也很甚,無所畏懼的驕傲。
我自認天縱英才,無所不能,到頭來也會孤單也會寂寞,而當我孤單時竟找不到再多一個人陪我喝酒。
那時候在耶魯的草地上,你告訴我人心不是球,無論用量子力學還是牛頓定律都算不出它的運動軌跡。
當時沒聽懂,等到想通的時候已經晚了!我今生通共就只剩下你這一個朋友,除了你,我還能去幫誰?
夜未央意外得空,只能去打擾英樹,封英樹本是以店為家的,最近卻不知為何投巨資買房,而且一買就是兩間,中間打通變成一個超大的房子。住在家裡自然比住夜店舒服,夜未央也就順理成章的賴下來。更妙的是英樹的廚藝驚人,任何粗茶淡飯到他手上一轉都能化做珍饈美味,夜未央吃上了癮,大讚英樹為新好男人的典範。
英樹本想勸他沒事去店裡轉轉,搞個年中大酬賓什麼的,結果白眼吃了一記又一記,又硬不下心腸不燒給他吃,只能在心中默默悲嘆著他的豐厚佣金又一次落花流水。
夜未央雖然白吃白住,好歹還做些家事,閒時洗個碗拖個地什麼的。才沒幾天江鋒不知怎麼又摸到門口來,英樹看他與夜未央的神氣就知道是舊時相識,一心要留下他來套話,沒想到話沒套出,他的家徹底被這兩個人攻佔。
才一恍眼的工夫,已經搬回來兩臺極品電腦,兩個人聯機上網打cS,大殺四方,所向披靡……
英樹苦了臉,把一盤切好的水果放到他們桌邊:“未央!你以前從來不玩這種東西的。”
“不要吵,不要吵!”夜未央隨手一推將這張臉推離自己的視線範圍。
江鋒打擾了幾天,畢竟心裡掂記著佑佑一個人在家,於是非常不負責任的回去了。夜未央興致正濃時失了玩伴,只能拉英樹上架,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忽然找到了人生的樂趣,令他心情大好,居然無師自通學會了撒嬌這項絕技,想當年一張寒冰臉已經是人間兇器,如今一個眼風丟擲來,哇塞,見血封喉。
英樹的神經再大條也是肉體凡胎,當下就心軟的陪他死磕,連軸轉了幾天,終於忍不住抱怨:“老大,請你同情一下晚上要通宵上班的可憐人好不好?”再讓他看著cS360度的全景,不吐也難啊!
也真是奇怪了,他夜未央暈車暈船暈飛機,為什麼就不暈cS?
夜未央聞言悻悻的拿下耳機,可憐巴巴的看英樹一眼:“樹寶寶!”
“OmG!”英樹小心肝一陣兒亂跳,強打起精神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