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藍是讓王羽打聽新書記的來頭,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米藍想趁機增加市裡的話語權,動作大小,要取決於新書記的性格。如果來一個強勢書記,米藍這個市長就不好辦了。
趙志亭書記年紀大了,就算不病逝,也該到站了,只是沒想到他會以這種方式結束。這兩年,他有意退讓,讓米藍得到不少實惠,也徹底站穩了腳跟。所以,市裡領導班子變化不大,也沒出過大問題,比較平穩,沒少得到省領導的稱讚。
他這麼一走,又沒來得及交待後事,市裡怕是很難安寧了。至少跟他親近的一批人,就有可能六神無主,不知該投靠誰。
果然,縣紀委書記顧東銘已坐不住了,衝王羽揚了揚手裡的手機,意思是問,有沒有收到趙書記病逝的訊息。王羽點點頭,給他一個不要焦急的手勢,一切等散了會再說。
常務副縣長周波和政法委書記楊再興也到了訊息,因為他們兩個算是王羽一系的人,再往上排,也只能算是米藍市長一系的人,並不怎麼擔心。不過這畢竟是臨江市的大事,他們也偷偷的看王羽,見王羽表情平靜,像沒事的人一樣,繼續在那裡寫寫劃劃,頓時放了心。
王羽心裡卻不像表面那麼平靜,如果趙書記正常退休,能給他多兩年的發展期,可是他這麼一死,怕是黃家的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會用盡手段,爭奪這個位置。
黃子路的失敗,讓黃家丟盡了臉,連同主脈田家,都被人笑話。據說春節的時候,田家老爺子發了火,說出去被老戰友嘲笑了一通,回去之後,大罵兒孫無能,罵他們沒有能耐就忍過去,不要再想著報復。
可是,面子丟了,裡子也丟了的黃家人,豈會善罷甘休?
更讓王羽揪心的是,自己的爺爺壽命將盡,雖然為南宮家族的未來安排了種種方案,但失去了這根定海神針,單憑父親南宮中興一人支撐,總不太讓人放心。
會議很快就散了,因為主席臺上的領導沒幾個人能坐得住,都想著市裡的事。有的興奮,有的悲嘆,有的平靜……道盡了人生百態,也道盡了官場百態。
王羽剛走到停車位置,紀委書記顧東銘就追來了,在這個時候,也不怕被人看到他們私交的事了。
“王縣長,等會你回市裡不?”顧東銘表情焦急,也不廢話,直接說明目的,“如果你回市裡,我跟你一起,搭個順風車。我那車,現在回市裡不太方便。”
王羽點點頭,讓顧東銘上車。突然失去了靠山,心中肯定惶恐,這時候不開自己的專車回市裡,肯定是想再尋一個靠山,但又不想被人責罵心急。
“嗯,這個好說。我剛好要到米市長那裡彙報工作,你若是沒其它事,一起見見米市長也好。”急人之所急,想人之所想,王羽就是這麼體貼。
顧東銘先是一愣,然後心中狂喜,心說王羽怪不得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縣長,憑這心思,想不升官都難呀。自己還在想怎麼向他開口,讓他幫忙引薦米市長呢,他就幫我考慮好了。
“唉,大恩不言謝,今天這事太突然了,有點措手不及,不重新找個港口避風,心裡不踏實。”顧東銘像是道謝,又像是自我解釋的說了一句。
王羽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幫顧東銘,就是幫他自己,把他綁在同一戰車上,比以前的盟友關係更堅實。
他先回住處拿了一些資料,正準備開車去臨江,卻收到秘書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