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都似乎露出了惋惜之情。
他們好像都認為胡鐵花一走過去,就要遭杜環的毒手,只有那王衝,仍是那沒精打采的樣子,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胡鐵花一面走,嘴裡一面在嘰咕,喃喃道:“自己站著不動,等著別人來扳倒他,這樣的好事,倒實是天下少有,著來我這杯酒是喝定了。”
他一挽袖,手便去扳杜環的肩頭,那姿態竟和昆彌方才扳他時一樣,只不過他個子遠不及昆彌高大,兩隻手沒法子向下壓,只有向後推。這麼一來,他前胸就露出了大的空門。
杜環嘴裡忽然泛起一絲獰笑,道:“老子不動讓你推,天下那有這樣好的事,你豈非在做……”
他說出第一個字時,右掌已自背後毒蛇般伸出,直擊胡鐵花前胸空門,燈光映照下,只見他手上烏光閃動。
這隻手上竟戴著五隻黑黝黝的光環,瞧那醜惡的光澤,鋼環上無疑必定淬著有見血封喉的劇毒。
他出手果然又毒又快,胡鐵花不但前胸空門大露,而且整個人都已等於是偎在他懷裡,等著捱揍似的。
龍游劍。司徒流星俱是武林名家,交手的經驗都不少,此番都認為胡鐵花是萬萬逃不過的。
楚留香也不禁失聲驚呼,道:“小心他的手?”
巴在這一句話的功夫,只見胡鐵花本來扳住杜環肩頭的兩隻手,忽然閃電般往中間一拍。
這一拍就像是拍蒼蠅似的,杜環的手腕也就好像是隻蒼蠅,竟被他兩隻手生生夾住,竟動彈不得。
杜環嘴裡說的『你豈非在做夢』的『夢』字還沒有說出來,便廳得『喀嚓』一聲,手腕已生生被夾斷。
胡鐵花身子已瓢然飛出,笑道:“你這隻手只怕殺人殺累了,讓他休息休息也好。”
杜環咬緊牙關,竟未慘撥出聲來,但臉上卻蒼白得全無一絲血色,身子搖了搖,終於暈倒在地上。
這時帳篷裡每個人都已失驚變色,大家這才知道胡鐵花武功之高,但卻沒有幾個人能看出他是如何出手的?吳家兄弟等人雖然看出了他的出手,但竟然還是看不出這是那一門,那一派的招式,出手竟是如此巧妙?那始終沒精打采的王衝,卻忽然長身而起,動容道:“好一著『蝶雙飛』,閣下難道竟是十年前與『盜帥』楚留香齊名的『瀟湘俠盜』彩翼滿花間,花蝴蝶麼?“
胡鐵花怔了怔,凝注了他半晌,一笑道:“這隻花蝴蝶已在酒裡泡了十年,不料閣下竟然未忘記他。”
這句話說出,吳家兄弟。司徒流星俱不禁為之聳然動容,王衝長長嘆了口氣,苦笑著道:“胡鐵花……花蝴蝶……在下早就該認出閣下來了。”
胡鐵花笑道:“但在下卻到現在還未認出閣下是什麼人來?”
王衝笑了笑,竟似笑得有些悽慘。
他淡淡笑道:“賤名不足掛齒,只不過………”
他目光忽又逼視著楚留香,接道:“這位若就是名震天下的楚留香,在下就更是有眼無珠了。”
眾人又起了一陣騷動,這次騷動自然更大。
楚留香卻也淡淡笑道:“在花蝴蝶身旁的,難道就一定是楚留香麼?”
王衝目光閃動,道:“在下雖然見識淺陋,卻也知道『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昔年楚香帥左有飛雁,右有彩蝶,笑傲江湖,縱橫天下……”
他忽然一笑,但改口道:“但閣下說的也不錯,這叄位近年來早已各自東西,閣下自然未必就是楚留香,這位自然也未必就是姬先生姬冰雁。”
楚留香笑道:“想不到閣下對他們叄人的情況熟悉得很,閣下難道認識他們叄人中的一人麼?”
王衝長嘆了一聲,苦笑道:“江湖流民,怎會有機緣高攀龍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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