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獄卒們的報告。” 江都衙門內,監獄看守長立在大堂上,向高踞堂首的御史大人彙報道。 “監獄重地,居然被如此輕易地闖了進去,而且全身而退,真是難看!”都察院御史馮七山呵斥道,“監獄大小人等,罰俸半年!再有疏漏,一併治罪!” “啊,這……”站在堂下的獄司臉色很難看,獄卒的收入不比一般的衙役高,每月幾兩銀子而已。罰俸半年,這讓一家老小這麼活? 坐在一旁的趙璇發話了:“馮大人,這些獄卒哪有多少俸祿可罰。此次並沒有犯人丟失,我看給個警告就……” “趙璇,這屋子裡哪個是御史?” 趙璇指著獄司,道:“首先排除他。” “本官正在斷事,你若要攪擾,就連你一併治罪!不要以為你是刑部的人我就不敢動你!”馮七山又轉向看守長,“你們兩個,退下!” 趙璇從椅子上彈起,看也不看馮七山,大步向堂外走去。 “趙大人,趙大人!”獄司追了出來,“弟兄此般確實是疏忽了,但是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罰俸半年,這……” “不要理他,俸祿該領多少領多少。”趙璇冷冷地說,“反正他也待不長。” “多謝趙大人!” 趙璇心中煩躁,把獄司甩在身後,大步向著何守信的住處走去。 兩名捕快來到江都時,衙門安排他們住在官府的客房,這裡離衙門很***時辦公也方便。不過他們在外查案時經常就地借宿或者露營,不常在這裡居住。 何守信就在裡頭等她,一見她進門,立刻起身道:“趙大人,屬下失職……” “夠了夠了,我今天不想再聽這句話。”趙璇拉了條板凳坐下,道,“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和我說。” 回答很是簡短,何守信昨晚像往常一樣在吳兆錕的監牢對面盯梢,一個衙役來給他送飯,結果他還沒等吃就失去了意識。 趙璇揉著太陽穴,說:“這麼說來,不是飯食的問題。” “我也檢查過了,沒有任何一間牢房有被破壞的跡象,也沒有犯人消失……若說是劫獄,那隻能是以失敗告終了。” 趙璇揉了揉頭髮,說:“甲字牢房內有沒有什麼問題?” “甲字?”何守信一愣,“甲字牢房都是空的啊。” “我知道,你進去看過嗎?” “呃,沒有,我在進入監獄前,獄司再三強調不可以深入甲字牢房,所以我……要不我現在去看?” “不用。既然吳兆錕沒有逃脫,你明天還是繼續盯著他吧。” “好的,但是茶會那天……” “我來替你就是,你只管按照我的安排去做。” “明白。” 從住處走出,趙璇抬頭看了看初升的朝陽,向著豐德樓的方向走去。 “哼,同時遮蔽整個監獄的人的五感,大概只有狐妖的幻術能做到,那兩隻狐狸又和周實相好,這背後怕是少不了他的影子……他的目標應當是吳兆錕,也罷,只要他不和妖人攪合在一起,我就當不知道吧。” 正想著,她已拐上鬱青街。 “這,豐德樓怎麼會……” …… 周實站在吳兆錕的書房內,看著眼前戴著大斗笠的男子。 此人身高兩米,虎背熊腰,臉被斗笠遮住,看不清面容。他的脖子上掛著禪珠,手中掣著一根齊人高的禪杖,看上去既像個行腳僧人,又像個攔路的土匪。 “……知府大人放心,我們的手段完全可以不留痕跡地栽贓給巴蜀商會。退一萬步講,就算巴蜀商會的人察覺,他們也不敢聲張,更不會往知府大人頭上懷疑。” 坐在書案後的吳兆錕面色陰沉,他問道:“此話怎講?” “呵呵,巴蜀商會立足於邊陲,歷來也幹了不少不光彩的事,做賊心虛而已。” 吳兆錕似乎對此十分感興趣,他追問道:“師傅能細說嗎?” “巴蜀商會的富商與當地的陰門中人聯手,挖掘了不少寶貝,然後透過大江偷偷運到下游,甚至販賣到海外……其中尤以巨賈許保財為甚,他在當地的摸金之人中可是頗有名望啊。” “我也聽說過類似的傳聞。” “不止如此,他們前些年挖出了不得了的東西,結果害了上千條人命……扯遠了,還是說我們的事吧。” 夢境轉換,這回周實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