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兩步、三步…… 莫老跳的舞很簡單,以六步為一迴圈。每跳一步,周實都能感受到體內的陰氣弱了幾分。 很快,莫老停下腳步,更換了煙鍋裡的菸草,讓周實再吸幾口。 “咳、咳……” “怎麼樣?” 周實掐著被煙嗆疼的喉嚨,眼淚止不住地流。 “呼——好,好點了。” “你小子搞什麼去了?再晚一點,陰氣侵入你的丹田,就是我也救不了你!” 周實虛弱地癱坐在地上,把在秀才住處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不過他沒提自己用火摺子引爆琥公尊脫險的事,只說是被蜈蚣咬了以後才被陰氣入體。 莫老聽完,摸摸下巴,說:“飛蜈蚣?那可是一種相當厲害的蠱蟲。若不是你帶著毒師解藥,恐怕下場就和那秀才一樣了。 “你的處理是正確的,不把那隻飛蜈蚣燒死,它不知道還會害死多少人。但願火災不會傷到左鄰右舍。” 誰不說是呢…… “你搶救出來的信呢?拿來看看。” 周實從袖子拿出一疊紙,攤在桌子上,從中找出首尾連貫的三張出來。 這封信用了三張紙,最後一頁上畫著巴蜀商會的暗號。 信的開頭是“俞大人敬啟”。 “古人云:欲濟無舟楫,端居恥聖明。坐觀垂釣者,徒有羨魚情……” 這封信寫的倒是文采飛揚,而且相當含蓄,大體的意思是拜託這位“俞大人”多多為朝廷遴選人才,讓人傑地靈的‘蠻荒之地’也有報效朝廷的機會。 “綜合暗號來看,這個所謂的‘蠻荒之地’應該就是巴蜀。希望俞大人給巴蜀好處?這個俞大人到底是什麼官銜,能蔭庇巴蜀?”周實一邊分析,一邊詢問莫老的意見。 “不曉得,我對朝廷的事不在行。不過你覺得這和秀才被殺有關嗎?” 周實想了想,說:“應該沒有,畢竟秀才的屋子被人翻了個底朝天,這封信也沒有被帶走。反而是他死前抄的那本書不見了。雖然這封信也很可疑。” 寫給大人物的信,僱寫得一手好字的秀才謄抄一遍也很正常,但為什麼不把謄抄好的信拿回來以後再把暗號加上? “要麼秀才是巴蜀商會的人,要麼這封信是他偷來的。回頭聽聽他怎麼說。” 周實看看空無一人的店裡,問道:“呃,陰魂都散了,那秀才今晚還會來嗎?” “放心,你看著。” 莫老拿了一碗陰酒,一瘸一拐地向店外走去。 “莫老,我來吧!” “不行,你剛被陰氣入體,再接觸陰氣重的東西會有危險。” 莫老把陰魂客棧的酒字旗上頭的“酒”字用陰酒描了一遍。 “秀才身上怨氣很重,會被客棧的酒字旗強行招來。” “呃,那他來了,我是不是得避一避?” 莫老深吸一口煙,再吐出,讓周實整個人籠罩在二手菸之中。 “這煙也是走馬一行的寶貝,這樣陰氣會被煙霧抵擋在你的體外。不過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莫老掐了掐手指,說:“卯時三刻,你自己看著辦吧。” 周實一轉身,形容憔悴的秀才就坐在角落。 他坐到秀才身邊,清了清嗓子,說:“我剛才去了你的住處,發現……” 秀才慢慢抬起頭 四目相對,嚇得他向後跳起。 秀才的臉拉長了一倍,臉上幾乎一點肉不剩,變成了皮包骨,兩個凹陷的眼窩如同黑洞一樣,哪還有一點人樣! “莫老!” 秀才把嘴張開,下巴一路滑到地上,那張嘴足夠吞下他自己! 他猛地站起,拖著一張巨口就向周實衝來! 周實急退,撞在櫃檯上。而櫃檯後的莫老突然衝出,向已經化作厲鬼的秀才灑出一把糯米。 “譁——” 糯米落下,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撓了秀才的步伐。 “撒幣!”莫老衝周實吼道。 “啊?” “撒紙錢!快!” 莫老塞給周實一疊黃紙,自己則在臉上抹了兩下,手裡不知哪裡變出了一根鞭子,一面小鼓,跳起了能驅散陰氣的舞蹈。 周實把紙筆向秀才甩去,莫老雙掌一拍,那些紙錢突然起火,紛紛貼附在秀才的身上!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戶戶上了閂。 大路斷了行車輛,小路斷了行人難。 喜鵲家雀奔房簷,大人小孩要安眠。 只有一家門沒關,揚鞭打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