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光芒,都在消失……” 江都北城牆上,不渡伸手在黑暗中畫了一道符,喃喃說道。 “不,不是消失,而是正在被吞噬……” 他仰頭看天,只見月亮已經從烏雲後探出頭來,撒下清冷的銀光。 但江都城卻籠罩在黑暗之中,半點月光都不能照進城內! 在城牆上的他看來,整座江都城彷彿被一層黑紗籠罩,徹底與外界隔開! 而正在撞擊城門的民眾更是陷入了絕望之中。他們發現,不管自己怎樣拼命地衝擊城門,都不能讓已經嚴重變形的城門撞開。 而另一個發現令他們更加驚恐——原本喧鬧的人群陷入了死寂,不管自己如何用力,能不能發出半點聲響!就連攻城錘砸在城門上時,也如同砸在棉花上一樣悄然無聲。 “我們還是小看莫老了,這種陣法,就連我都不曾聽說……它居然能賦予黑暗以靈性,讓它開始吞噬城中的一切!” 不渡的聲音越發冰冷,讓站在一旁的姜伶兒不禁打了個冷顫。 “而這個大陣的陣眼就在——豐德樓,呵呵,看來他連門不曾邁出過,就能打亂我們的計劃……” “大師,阮魂雄已經動身了,想必很快就能殺死莫老。” “呵,但願……” 不渡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身體一斜,躲過一道紫光。 “紫幽箭……”他輕聲唸了一句,隨即一揮禪杖,捲起一道陰風護住周身,站穩身形。 姜伶兒也反應過來,用手一抹臉頰,一張由血盆大口占據大半的臉譜立即浮現。他喝道:“什麼人!” 月光下,一個穿著破爛道服,披散著頭髮的少年立在城牆邊緣,手裡還提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女子。 “武當,張煥明……”不渡喃喃說道,笑了一聲,“堂堂道門嫡傳弟子,居然背後偷襲,這可不夠磊落。” “呵,我要是學會了五雷正法,一定磊落地把你們劈成焦炭。”張煥明抹了抹臉上的血,把手裡提著的女子舉到面前,說,“少說廢話了,你們的人在我手上,識相的就別妄動。” 姜伶兒愣了一下,忽然俯下身去,四肢著地,像餓虎撲食一樣衝向張煥明! “天真!” “哦?” 張煥明忙用人質擋住自己,可敵人卻沒有絲毫營救同伴的意思。他化拳為爪,徑直向著同伴的腦袋抓來,要將兩顆人頭一齊斬下! 見他來得兇猛,張煥明一點眉心,伸出手指對準他,念道:“去!” 又是一道紫芒應聲射出,可姜伶兒早有準備,使了一個武行的身段躲過這一箭。可他速度已慢,讓小道士得到了後撤喘息的機會—— 只見姜伶兒將臉一抹,又換了一張黑眼圈、凸額頭、長舌頭的臉譜,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嗖!嗖!嗖!” 三道黑影躍上城牆,直接襲向張煥明的後頸! 埋伏!“十面戲子”操縱的行屍一直趴在城牆兩側,藉著黑暗掩護自己,等待敵人落入陷阱! 腹背受敵,張煥明卻沒有半點驚慌,他鬆開人質,靈巧地躍起,讓三個行屍撲了空。 但行屍們趁機拉起媚姨娘,回到了姜伶兒身邊。 “年輕。”姜伶兒冷哼道,但是低頭一看,臉色大變,“這,這是……” 行屍們把媚姨娘翻過來,他才看見,那只是一捆用布包裹的柴禾,已經一從黑色的長髮而已! 上當的居然是自己……他暴跳如雷,伸手又要改換臉譜,突然一陣頭暈,跪倒在地。 不渡搖了搖頭,嘆道:“愚蠢。紫幽箭就算擦身而過,也會吸走人的精力,哪是那麼好接的。” 在大師面前出醜,後果相當嚴重。姜伶兒連忙爬起,四下張望,卻不見那小道士的身影。 “呵呵,看來這個女人對你們非常重要,你們假裝下狠手來掩飾這一點,卻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 張煥明輕佻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 “你們還需要她,對不對?” 姜伶兒氣急敗壞:“小子,別當烏龜,出來比劃比劃!” 回應他的只有晚風。 “他用假人試探出了人質的價值,自然不會再輕易現身。”不渡沉聲道,“而且,他已經摸出了你的手段,真打起來你未必佔優。”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樣,張煥明的聲音再次傳來: “巫門中的十面儺戲,透過改變臉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