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救你來啦!” 車廂內先是沉默,然後傳來一個沉悶的聲音: “你們?” “就不能單是我嗎……你等一下啊,我在車廂上開個洞,往後站站!” “等等!停!” 于衡此時已經從車下拖出了埋屍鏟,聞言趕緊又推了回去。 “怎麼了?” “我不能走。” “啊?” “我走了不就成逃犯了嗎?而且押運我的弟兄們也要倒黴!還有吳兆錕的後臺……我的逃跑正中他們下懷,他們可以隨意編排吳兆錕案的經過,讓涉事者脫罪,絕對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于衡愣住了,正如周掌櫃所言,以趙璇的身手,這點人怎麼可能擒得住她,她不走肯定有隱情! “感謝你們的好意,你們要是想幫我,我這裡有一封密函,麻煩你們去京城,交給大理寺的萬盛維萬大人——一定要親手交給他本人!” “那也行,你把它給我。” 車門的夾縫中緩緩探出一張又一張紙片,于衡把它們小心地收好,發現上面都是些看不懂的密文。 “快走!” …… 車隊的另一邊,扮成捕快小張的周實正跟著另外四人鎮守外圍。 “于衡怎麼這麼磨蹭,半天不發訊號,難道出意外了?” 這個計劃最重要的就是時間,拖得越久越容易露餡…… 他心裡正在犯嘀咕,身旁的捕快們忽然一跺腳,挺直腰板。 “孫大人!” 如同山熊般魁梧的身軀立在他們面前,那張遍佈疤痕的臉一一掃過他們。 周實能感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時間比別人都要長,但依舊不動聲色。 孫大人緩緩開口,聲音如同一串悶雷在他們頭頂炸響: “剛才發現異常的是誰?” 周實心裡一緊,舉手道:“大人,是我。” 他抬起頭,正對上那張猙獰可怖的臉龐——孫大人正彎腰俯視著自己。 “做得很好。” 周實鬆了一口氣。 “可惜,還是讓趙璇跑了……” 什麼,跑了? 他心中大駭,怎麼回事,于衡沒有按計劃行動?還是他已經暴露,迫不得已帶著趙璇先走? “我帶一隊人去追,其他的留守原地。”孫大人一指周實,“你,跟上來。” “是!” 沒有絲毫猶豫,周實小跑著來到孫大人背後,瞄準了這壯漢的脖頸…… “鏘鋃——”兩聲合作一聲,在他的身後,兩名捕快抽刀出鞘! 即便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周實也全然不顧,化掌為刀劈向那與自己的頭頂平齊的脖頸! “嘶!” 手刀在離目標三寸處猛地停下,一陣劇痛自指間傳來,讓他瞬間汗毛倒豎。 與此同時,兩把刀自身後刺來,卻被他的後背硬生生地彈開—— “鐺!” “呃!” 從背後偷襲的兩名捕快只覺得虎口一麻,如同刺在石頭上一般,兩把刀旋轉著脫手而出! “內力!孫大人小心啊!” 周實見狀不妙,連忙旋身後退,卻感到左肩一陣刺痛,心下大駭:這傢伙是刺蝟不成,我離他已有五步遠,怎麼還能傷到我? 他運起書碑手,右手兩指斬向左肩,卻什麼都沒有碰到。 “噹啷”兩聲,兩把刀落在不遠處的地上。 不過三次呼吸的時間裡,周實與孫捕頭已交手了兩個回合,但他不僅沒能觸碰到對方,還被斬中兩次,右掌、左肩已是鮮血淋漓! 這傢伙用的到底是什麼手段? “拿好你們的刀。” 兩名捕快聞言,趕緊去撿起武器,堵住周實的退路。 直到這時,孫捕頭才緩緩轉身,面對這喬裝打扮混入隊伍的襲擊者。 “你扮成的那名捕快,現在怎麼樣了?” “他被我打昏,藏在第三輛車裡,你的人應該已經發現他了。”周實坦然答道,“我傷了你的人,你傷了我,我們算兩清了,高抬貴手如何?” 原來周實的計劃是,既然捕快兩兩一組休息,留一個人放風,就由他用巫面戲畫中的“變臉面”替換放風的捕快,再由於衡換上那名捕快的衣服混入隊伍當中,營造出“多出一人”的假象。 “巫面戲畫”的“變臉面”,源於川蜀地區的變臉戲法,不僅能讓人的面貌、衣著變成他人的樣子,甚至可以藉此扮作死人來吸引遊魂。這是周實自己摸索出來的妙用。 之後,周實叫醒換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