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跳了起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剎那間從心臟流入骨髓。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動作,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到公寓門口,一眼就看到韓越面對著大開的臥室門,手上裹著厚厚的繃帶,而好幾個人都在用力攔著他。
這套公寓的設計是這樣的,從大開的大門可以一眼望見走廊,臥室的房門就在走廊側面,從任家遠這個角度可以看見臥室門也開著,卻看不見更裡面的情況。
“醫生!醫生來了!”幾個手下趕緊把韓越按到椅子上坐下,其中一個奔上來殷勤的接任家遠手裡的醫藥箱。
任家遠把那人一推,一個箭步衝進公寓,徑直往臥室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只見大床周圍堆滿了各種醫療器材,整得就像個單人病房一樣,而大床上躺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意識,被子一直拉到胸口,看著彷彿是非常清瘦的模樣。
任家遠只遠遠看了那人的側臉一眼,頓時腦子裡就嗡的一聲。
——那是楚慈。
楚慈終於回來了。
或者說,時隔兩年之後,韓越終於還是把他給找回來了。
“你他孃的把老子一扔兩年!一句話都沒有!老子是垃圾嗎?給你隨手要扔就扔要撿就撿嗎?你他孃的這麼能為什麼還給那幫狗日的揪住了要送刑場上啊?!”那幾個人大概拉不住韓越,轉眼間他又撲了上來,指著臥室大床上的楚慈,聲嘶力竭在那裡怒吼:“有本事你要麼死在外面,好歹那也是你有骨氣,要麼你別搞得老子跟你不要的髒東西似的!什麼玩意兒!”
幾個人連忙撲過來,把韓越拉到椅子上按下。他手上的繃帶已經被血浸透了,因為失血過多嘴唇有點灰白,但是臉色又泛著憤怒和激動的通紅,看上去十分危險。
任家遠往楚慈那邊看了一眼,床上一點動靜也沒有,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醒著,也許韓越只是在對著空氣發瘋而已。
任家遠不敢耽擱,三下五除二把染血的繃帶給韓越卸了,一看他那手掌,幾乎狠狠抽了口涼氣。掌心幾乎被刀切成了兩半,皮開肉綻,一條條黑線從肉裡扎出來橫貫整個手掌。如果沒有這條黑線的話,估計韓越手掌一開,幾根手骨都白森森一清二楚。
“這……這到底是怎麼搞的?”
這句話一下子捅了馬蜂窩,韓越一下子又要跳起來往臥室門口衝,幾個手下慌忙按住他。
“上午我們幾根跟著韓二少去醫院,把那人弄回來,”副官對臥室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又說:“當時韓二少就特別生氣,給丟了把刀給那人,說與其上刑場不如叫他自裁算了。那人也是個狠角兒,直接就拿刀往心口上刺,結果韓二少突然伸手一抓,那刀刃一下子差點切下半隻手來。老實說我們當時都嚇壞了,那是還在那裡笑,說‘韓越啊你知道麼,你這樣子就叫典型的惱羞成怒。’……操,我真是第一次見到韓二少暴怒成那個樣子,一邊哭一邊吼叫砸東西,我差點叫醫生給他打鎮靜劑來著。”
任家遠聽不懂,問:“上刑場?”
副官做了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手勢,表情很無辜。
任家遠嘆了口氣,三下五除二給韓越換了藥,又拿新的繃帶緊緊裹住,轉頭聲色俱厲的對韓越說:“起碼兩個星期別沾水,否則手廢掉別來找我!”
韓越把手一抽,嘶啞著嗓子大罵:“廢了就廢了,關你他孃的屁事!那邊有人巴不得老子手廢掉呢,我操!”
任家遠哭笑不得:“韓二你清醒一點,手是你自己的,你在跟誰賭氣啊?”
韓越根本聽不進去,他情緒已經太激動了,眼底通紅,臉色又發灰,要不是幾個人攔著,他肯定又要衝進去把楚慈從床上拎起來大叫大罵。
那個副官看起來十分擔心,手機摸出來又塞回去,摸出來又塞回去。重複了好幾次,任家遠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