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病有鬼神之礙,乃是住的大厝有問題。原來,此厝並非現在所住的各戶人家祖上所有,乃是一地主叫李兆楚的厝,解放後李兆楚被打倒槍斃了,才分到如今各戶人家的祖上。那地主李兆楚原先有個兒子在縣裡求學,後在龍溪游水溺斃,遊魂回到這大厝,不甘大厝被別人家瓜分了去,一直在吵鬧,是故住在這大厝的人家經常會有這樣那樣的病。若遇到凶煞的年份,則要損失人口。雷荷花原是不信的,並不放在心上,如今有人死了,被說得準準的,大家又想起這一出,不由全厝都狐疑了。又請了本村的神來問了,如出一轍:道是這厝有鬼鬧著,恰那一日厝被震動了,故要出人禍。
眾人回想起那日,確實厝被震動了:出事那日李懷成跟他媳婦打鬥了一番,打得板壁咚咚作響——李懷成因賭博,經常不顧家裡兩手空空回來,媳婦原對他不滿。那媳婦的表弟的老婆落水而亡,她去奔喪,卻一去不回,就和表弟一起過了。原來婚前早是有些情意的了。李懷成屢叫她卻不回,那日讓了女兒去哀求,回來了一次,結果被李懷成大打出手,震動了大厝,故必有一人死難。此一言語論斷傳出,滿厝驚慌。
雷荷花自丈夫死去,又深信大厝裡有不祥之物,夜裡心驚膽戰,想到三叔三嬸家是獨院,又有兩間餘房,便去問三嬸能否搬過來住一陣,待那賠償金到了便搬縣裡去住。三嬸道:“你三叔脾氣是很臭的,天底下就我一個人能跟他合得來,你那兩個孩子那麼頑劣,只怕是住不攏的。你遲早去縣裡租房住,不如忍耐幾日直接搬走,省得麻煩。”雷荷花原是想若能在三叔這裡住下,便可從容從長計議,如今未能如願,便加緊聯絡縣裡的住處。
當下人心惶惶,只怕這厝裡一有動靜,便要死人。細春託了二叔,來問訊可否搬到三叔這裡來暫住。因細春是在二叔名下立嗣,故而二叔是要出面的。當下二叔過來說明了來意,又因細春媳婦已有身孕的,三叔三嬸推託不住,只是三嬸提醒,要忍住三叔的脾氣和骯髒的習慣:他因病臥床,病人的脾氣比常人要孤僻的;又時常咳嗽吐濃痰,不習慣的人自會噁心的。求得答應,細春便匆忙搬了過來,那結婚的電視、沙發、立櫃等傢俬還全是嶄新的,擺了一個房間,另有一間做廚房。常氏與李福仁,也多方打聽,尋了李懷志的兩間房——李懷志在舊厝邊上新建兩間房,原是用來做糕點的,後搬到縣裡去做了。當下大厝裡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尋了其他的房子搬走,就怕走遲了厄運降到自己頭上了。一年後,只留下兩三戶老人家住著。因人丁稀少,自有賊崽進來,將那雕花窗欞、龍纏柱等偷了去,那厝便寂靜又破敗了。
話分兩頭,原來發生車禍的大巴被交警扣留,眾人一心只等賠償完畢才放人放車。事情只過了幾日,就聽得把大巴和司機都放走了,這裡大驚,當下叫了眾人,有安春、細春、慶生、美景,連三叔、二叔,一行到交警辦公室去論理。三叔道:“這賠償還沒完畢,你們便把人和車都放了,這叫怎麼回事?”那檢查科的科長道:“跟車跟司機都沒關係,我們有了他的賬號,能隨時取賠償金,才敢放他們回去的。我們科裡有十一個人,你可以叫任何一個處理此事,你若有什麼不滿意,可以隨時去檢舉我們的,不必叫這麼多人來這裡鬧事。”然後把判決的條件一一列出:二春騎車闖十字路口,又沒戴頭盔,自己要負半責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