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啦、娶啦!”紫瑚揮揮手說,“你父母趕在你滿七七之前幫你完了婚,以慰你在天之靈。”她那“在天之靈”四個字帶著相當明顯的譏誚意味。
傅子嘉更覺愕然。“綵鳳肯嫁給一個牌位?”難道是他對她的瞭解有誤?
“錯,你那個未婚妻是嫁給盧禾天了!”紫瑚的眼神和口氣都隱藏著類似幸災樂禍的意味,甚至有點像是在說:嘿嘿!哭吧、哭吧!哭死你吧!
沒想到傅子嘉卻反而釋然了。“哦!我想也是。”這才合乎邏輯嘛!一個是不懂得何謂節操的女人,一個是為女人而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兩個人湊在一起恰恰好是最完美的一對!
反倒是紫瑚錯愕地愣住了。“你想也是?你……你怎麼會是這種反應?你不是很愛她嗎?”
“錯!我是很喜歡她!但還不到愛的程度。”傅子嘉立刻否認自己是那麼沒眼光的男人。“那種容易變節的女人誰敢愛呀!”
紫瑚更覺詫異。“可是,你不都是很溫柔地對待她,好象你有多麼寶貝她似的,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好愛她?
第二章 起死回生
絮飛藏皓蝶,
帶弱露黃鸝。
卿國宜通體,
誰來獨賞眉?
——李商隱
他好象高興得太早了!
這是傅子嘉七天以來,第一百零八次這麼想。
在一路趕回京城的途中,紫瑚當真是對他體貼得沒話講,他也幾乎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從他一早睜眼起床就服侍他到夜裡上床睡覺,紫瑚一直表現出百分之百標準的妾侍姿態,甚至連晚上都會乖乖地躺在他身邊安歇,可這正是令他感到痛苦折磨的根源。
一個活色生香的誘人嬌軀就在身邊,他甚至只要動動手指頭就可以觸到她了,可他就是不敢真的去碰她!
單憑紫瑚能在他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將他救出遼營,甚至在這種大雪天裡,她居然還是穿著一襲薄衫輕紗罩衫卻不覺寒意,就可以肯定紫瑚的身手和功力都比他高,這認知多多少少讓他感到些許自卑。
而最惱人的是,雖然紫瑚總是無微不至的服侍他,可她的神情卻一逕的冷漠嚴酷,彷怫他要是敢對她的服侍多說一個字,她就會把口水吐到他臉上似的;她說話時的語氣也不忘多少帶點刺,好象前幾天吃的魚,現在才想起來要把魚骨頭全吐到他身上來;她的眼神更是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他——你這個軟腳蝦,最好給我小心一點!
可既然瞧他不起,她的功夫又比他好,搞不好他稍稍碰她一下,她就會一腳把他踢回遼營去了,那她幹嘛還要委身作他的妾?
終於,他忍不住了!
無論她有多厲害,既然自認是他的妾,就該有個妾的樣子吧?難道他這個丈夫是擺著好看,給人純欣賞用的嗎?
於是,在經過太原府住店打尖時,他特地選了一間僻靜的廂房,然後大馬金刀地端坐在外進桌前,等待紫瑚買膳食回來!而且,準備她一回來就先給她來個下馬威,然後再來一段機會教育。
管她武功有多厲害,氣勢有多跩,他都跟她卯上了!大不了給她一拳揍回遼營,也省得他夜夜翻來覆去的睡不安穩,早晚會因精神不濟而活活累死!
想想,唐代宗時的郭暖駙馬連金枝玉葉的昇平公主都敢動手扁下去了,更何況是她一個小小的妾!不給她一點顏色瞧瞧,壓壓她的氣焰,往後他怎麼抬得起頭來呢?
愈想愈覺得有理,他不由得更理直氣壯地挺起胸膛來。
沒錯,女人就是欠罵!
可是他等呀等的,等到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都快洩光了,卻還不見他那個欠罵的美妾迴轉。
奇怪了,今兒個她怎麼特別慢?不會是碰上什麼連她也擺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