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謂的靈堂氣息,而臥榻之上隱隱有人性物體凸起,伴著年老之人特有的喘息聲,透過半垂著的簾幔看去似與前幾日無甚區別。
臥榻邊一把紫檀木椅上安然坐著一個身著便服的清秀少年,此刻他聽到來人的稟報不由笑意盈上眼眸:“哦,七哥果然先到了。”
當然得七哥先到了,當年父皇將七哥的封地定在離京師不遠處,就是因為七哥性情暴躁武斷難成大器,對皇位威脅甚小,而今自己手邊只有寥寥禁衛軍,不借助著七哥的力量怎麼登上皇位。想著少年又問道:“那麼其他皇子大約何時抵京?”
暗衛面無表情地回答:“各位皇子都快馬加鞭往京師趕來,匆忙之下人馬並不多,僅七皇子所率的部下已逾萬人。最近的五皇子大約二日後會到,其他皇子陸續在六日左右。”
人馬不多,時間又太充裕了,少年仰頭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說道:“將七哥迎進來吧,隆重些,用那個聖旨啊。”
早有前些時候王貴妃跟前第一得力的福公公諾了一聲,帶著一干太監宮人萬分威儀地走出門去,不多時便碰上了已經用武力屏退守門的將士策馬向著泰和殿趕來的七皇子。雙方相見,手捧聖旨的福公公尚能維持面色不變直視對他來說應是突然出現的七皇子,而後者卻已失卻了剛剛勇闖皇宮的勢頭,有些唯唯諾諾地竟翻身躍下馬來,支吾不成聲。
倒是福公公先開了口:“印王不需如此拘禮,現下國事危急,雖然聖上還未召印王進宮,但聖上確有此意,印王此番進宮不但無罪,反而合了聖上之意。”
七皇子聞言喜上眉梢,合了父皇之意?那些謀士說的便是對的了,父皇當年雖然也隨流將自己封了王,卻是安排在離京師這麼近的印地,若說是假封實則將自己表面上像其他皇子般從京師放逐而等於是保護了自己,也是很有道理。
想著如此面上卻假作惶恐狀,說道:“兒臣聽聞父皇病危,因掛念父皇因此顧不得禮數便擅自離開封地,父皇恕罪便是開了大恩。”
福公公聞言面上帶笑:“印王孝心天地可鑑,無怪聖上近來時常念及印王。”說著慢慢展開手中綾錦,收回臉上笑容上前一步道:“印王接旨。”
七皇子未及收回臉上做戲般的惶恐便連忙蹲伏下身,朗聲應道:“兒臣接旨。”誰料雙膝剛剛即地便聞得身後狼藉一片,卻是自己帶來的侍衛們未及迴避只能隨同下跪,身上所配刀劍叮噹作響,弄得七皇子臉上的狂喜換成一陣青紅相間。
福公公卻是絲毫不在意般開始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孤自染疾以來甚少上朝,每每錯過各封地之王覲見之期,因近來萬分掛念七皇子印王,特此宣印王覲見,欽此。”帶著尖細嗓音和無上威嚴吐出最後一個尾音,福公公臉上馬不停蹄地換上了落在七皇子眼裡似乎是諂媚的笑容,而後小心翼翼將綾錦卷好,俯下身伴著七皇子帶著顫音的“兒臣,接旨。”將其平平放在後者高擎著的雙手中。
第二章 卸防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當七皇子看著百米之外雄偉矗立的泰和殿時,臉上猶自帶著勝利在望的喜悅和睥睨天下的豪情,心中漫漫溢著福公公將聖旨放在自己手心時悄悄帶過來的一句話:“聖上有些話沒有在聖旨上明說,老奴見聖上顏色,似是與印王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現下除了皇位,還有何事父皇可以和自己相商?
父皇怕是知道這病好不了了,少不得向大限低低頭,放棄那可笑的長生欲求,而後便想起來自己了,不,照著自己謀士的話,父皇一直都有此意。哼,親愛的十三弟啊,你近年來日夜侍奉又有何用,父皇還不是照選了我為最適合掌控這天下的人。
“印王請留步。”福公公在其春風得意之時似是好意地提醒道:“印王此刻這樣進去,不太合適吧?”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