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往城外跑。在這途中,無論傅子嘉怎麼火大地問,她都是悶口葫蘆一個。
剛出城門不遠,在往南的官道旁有一大片樹林,紫瑚仍然是一聲不吭地就把他往裡帶。不一會兒就見到在一片空地上停了好幾輛馬車,馬車旁則有四、五十個形容憔悴、衣著襤褸的人正圍成好幾堆在烤肉吃。
傅子嘉的視力非常好,所以,他只是遠遠的瞧著,就忍不住錯愕地慢下了腳步。
這是不可能的事!
紫瑚根本沒有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逕自扯著他來到最中間的馬車,外面還有兩個人邊吃著烤肉,邊看守著。紫瑚先朝他惡作劇般地擠了擠眼,然後咧出一臉得意的笑容掀開布簾。
“在陳家谷口之役時,就是這兩個傢伙逮住了楊業楊將軍,”她點著腦袋指指車內那兩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大漢說:“一個是耶律斜軫的副部署蕭達凜,一個是神射手耶律奚底,我想,有了這些個,你們的皇上就不會怪罪你了吧?”
天哪!這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呀!
“若是這樣還不夠的話,那我就再告訴你,我離開的時候呢!還順便把他們的糧草、兵器全都給毀了,還有啊……”她突然噗哧失笑。“他們的衣物、被褥也都被我給燒了,所以呢!至少這個冬天,他們大概光是找食物、找衣服,就夠他們忙的了,像打仗那種無聊事,他們應該是顧不得了啦!”
傅子嘉傻傻的完全無法作聲。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生性嚴謹耿直的諸中大夫傅正國是個相當清廉自持的好官,雖有一妻一妾,但妾早逝,僅得二子一女。長子傅子青穩重斯文,與父同司職於朝中任右正言,是那種所有的父親都會引以為傲的乖兒子。
然而,灑脫豪爽的次子傅子嘉卻偏偏喜歡騎馬打仗,小時候,他就常常沒事拿同伴當“練習”工具揍個頭破血流,讓他們哭哭啼啼地回去找爹孃來理論,然後,轉眼間,就換傅子嘉跪在地上被藤條抽打!可他總是咬著牙一聲不吭,有時候明明都已經痛昏過去了,他卻還硬挺著不肯倒下,委實教人哭笑不得。
而且,傅子嘉也不愛念書,又不愛寫字,只要拿起毛筆來就愁眉苦臉、哀聲嘆氣,叫他念書,他就抓起卷軸來當作刀劍呼呼揮舞。如果沒有人盯著他,頂多在書房裡坐個一盞茶的功夫,他就會自動消失不見,每回都說是去學武了,卻從來不肯說出師父到底是誰。
可長大成人後的傅子嘉,長相不但俊逸非凡、英氣逼人,還硬是給他混到了上四軍之一的龍衛左射廂都指揮使一職。
傅正國不由得感嘆,沒想到小時候天天作怪捱打的混小子,現在居然也能爬得這麼高,領的俸祿也沒輸給老父多少,真是令人又好氣又欣慰!
然而,不過一夕之間,那個令人頭疼的欣慰就不見了!
追封上騎都尉又如何?贈給布帛千疋、粟千石以為撫卹又如何?再怎麼教人生氣也還是自己的親骨肉,活蹦亂跳的人還是比硬邦邦的屍體好,誰希罕那些個虛名物質呀!
可是,臣子註定是要為帝王效死的,那就只有……死吧!
黯然神傷的傅正國和博夫人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然後加緊腳步為傅子青議定婚事。如今,他們就只剩下一個兒子,年歲也不小了,得趕緊讓他孵出個蛋來,免得不小心一口氣吹得太大了,就把僅剩的香火給吹滅了。
於是,雍熙四年,剛過花朝節不久,傅子青便把翰林待讀學士耿兆英的女兒耿氏如玉娶回家安慰老父老母。
跟著,在寒食節這一天,傅正國和傅子青下朝回府後,正被傅子香和耿如玉纏著想帶冷食冷飲到快活林去探春時,突然一個家丁慌慌張張、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臉上的神情實在看不出來是哭、是笑,還是驚恐,若說是活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