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把你引薦給袁耀!”
華歆捏著信紙,定了定神:“皓卿如何肯定,我一定會侍奉袁耀呢?”
袁徽無所謂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子魚你擇誰為主,不是我所能操心的,說到底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罷了。”
“反正這封聘書在我這裡沒什麼用,不如送與子魚你,或許能幫你解決愁惱呢!”
袁徽頓了頓,又道:“總之以華君你的才名,不論去哪裡都會受到禮聘的,不是嗎?”
華歆不禁默然。
他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才華,只恨自己時運不濟罷了。
許久之後,華歆才開口道:“皓卿為何不將此信交給袁正甫、桓元將和許文休他們呢?”
剛問完華歆就後悔了,感覺自己這個問題實在愚蠢!
袁徽愣了愣:“袁忠雖然和袁術袁耀父子同族,但關係不睦,躲之猶不及,怎會投之?”
“桓邵乃袁忠親友,袁忠何去,他亦同往。”
“至於許靖……這你倒提醒了我了,不過他和王府君一起去了東治,估計我和他們見不上面了。”
“如果子魚不嫌麻煩,不妨執此信與許靖同去豫章……”
……
華歆難得在一眾士人中找到袁徽這樣通透的人,不免多攀談了一會。
那封信,也被他道謝收下了。
直到夕陽西下,有人在岸上忽然失聲大叫起來。
“你們看,那不是王府君的船嗎?”
“怎麼給開回來了?”
華歆手指掐動,算了一下時辰。
虞翻說過,從這兒到東治縣,走水路逆流而上要半天時間。
現在已經過了大半天,想必是王朗到了東治後,又順流漂回來了。
華歆和袁徽對視一眼,同時苦笑起來。
袁徽:“如果這些船不是王府君派來接咱們的……”
華歆接了話茬:“那袁正甫可就真一語成讖了!”
……
岸上的文士此時分成了兩撥人。
一撥是避難交趾派,以出身四世三公之族的袁忠為首。
另一撥只是單純坐夠了船提前上岸就食的,後面還要接著跟隨王朗的,以華歆為首。
見王朗又乘船返回,袁忠一派立刻猜測到了東治縣發生了什麼,不免幸災樂禍起來。
“哎喲,王府君,沒想到我一個窮酸儒人,一天還能見到兩次兩千石的大官呢!”
“王太守,怎麼不坐鎮東治縣,繼續行事你的郡守職權呢?”
“哈哈哈,王府君,您屈尊到這個小漁村來,是來視察民情的,還是來……和百姓同食的呢?”
船上,王朗鐵青著臉,只感覺此時此刻他受到的屈辱,比剛才在東治城下受到的屈辱還要大!
船隻靠了岸,十幾名王朗的親兵跳下船,垂頭喪氣如喪考妣。
華歆雖然和王朗一路爭吵不斷,此時卻第一個迎了上去。
“王府君,怎麼又回來了?”
王朗瞪了他一眼:“子魚,連你也來笑話我?”
華歆搖了搖頭,也不解釋,只是親自伸手扶著王朗下了船。
王朗站在久違的陸地上,不免愧疚道:“子魚,我不該說你的,你始終是我的朋友,沒變。”
華歆輕撫著王朗的背,似乎很是心疼這位老友。
王朗長嘆一口氣,乾枯皸裂到只剩下一張皮的面容,卻仍然能掉下兩滴淚水。
“唉~落魄的太守,不如狗啊!”
說完,便趴在華歆懷中掩面痛哭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