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從沒有過的景象。人前的小公子,銳利帶鋒芒,手段曲折殘忍,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不計得失,這是未來一國之君該有的氣魄。
卻只有拖滿亦章知道,殿下出生在金國百廢待興之際,沒過上一天錦衣華服的日子,母親在他三歲時染病而亡,完顏泓至今未立後。
這個少年,過早的失去父母的疼愛,卻承擔著常人無法想象的責任。
完顏有晴未曾抱怨過一句,十數年,從不明白事理到心思玲瓏,一句都沒有。
他昏迷了整整三天,第三日黃昏的時候,完顏有晴終於掙扎著醒了過來。
他一睜開眼,便看到屋子裡整整齊齊的站了許多人,拖滿亦章就在床頭,趕緊給他倒了杯水,讓小公子潤潤乾啞的嗓子。
“我病著的時候,有什麼變故嗎?”
拖滿亦章搖了搖頭,“我已經安排人前往邊境探聽訊息了,蒙古的兩位將軍似乎意見不合,所以墨取城還未攻下。”
“咳咳……很好……”完顏有晴將遞上來的藥一飲而盡,他道,“備車。”
“殿下!”拖滿亦章趕緊按住急於往外走的小公子,“你的身體還未痊癒,請……”
“讓開!”
完顏有晴的聲音一沉,他漆黑的眸子看過來,逼得拖滿亦章膝蓋一軟,跪倒在床下,“殿下是儲君,身上擔著社稷民生,決不能再倒下了,您今天若執意要走,請賜我一死!”
“你!”完顏有晴一瞬之間確有殺機湧現,下一刻,卻又嘆了口氣,他道,“近些年來,蒙古勢力浩大,有吞國並疆之嫌,若墨取城被他們拿下,等於將開鋒的匕首置於枕畔,有亡國之便……”
完顏有晴氣力不濟,微微喘息了一會兒,才又道,“國若亡了,儲君何用?你放心,我不會為難自己的。”
拖滿亦章從來爭不過小公子,兩方僵持之下,終是他退了開來。
今天是個好天,黃昏的時候,天邊一片溫柔的暖色。
風一吹,那些雲也不動,厚重的好像棉被,把肅殺的大地輕輕披蓋著。
洛葉的腳傷好的很快,畢竟是阮七的藥,阮七的針灸,與阮七的醫囑。
這位老先生,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不住在小村莊裡,但好像洛葉一鬧騰,他就憑空出現了,把個小姑娘治的死死的。
“唉……”無聊的只能靠觀雲來打發時光的洛葉唉聲嘆氣,大家都在忙,沒什麼空閒來陪她磕嘮,但蕭子衿這個應該最忙的人,卻總能騰出時間來。
“嘆什麼氣啊?”蕭子衿抱著雙腿坐在洛葉身邊,兩個人蜷在一塊橫放的木柱上,屁股底下硌得慌,這塊圓滾滾的木柱原本是村門的一塊,雕著獬豸和貔貅,張牙舞爪的十分威武。
“想上屋頂。”
興許輕功好的人都喜歡高處,視野好,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觀。
洛葉現在還不能運功,雖然可以慢騰騰的走兩步,但要上屋頂,阮老先生非得抽死她不可。
“這還不好辦?”蕭子衿把人一抱,隨清風一起,落在了最完整的屋頂上,洛葉“嘿嘿嘿”的奸笑起來,忽然一把五彩斑斕的劍貼著蕭子衿的頭頂掠過,洛江流滿身殺氣的喝道,“放下!”
這是今天第二場劍決了,洛葉拍著手喝彩,“大哥加油,削他頭頂,削禿削禿……”
☆、銀貨兩訖
完顏有晴到的時候,馬車差點被一道劍光劈成兩半。
幸虧洛江流收劍及時,相思的寒芒停在馬伕眉心,嚇得他戰戰慄慄的不敢妄動。
“呦,完顏殿下又來打我魔教的注意啦?”蕭子衿整了整自己有些雜亂的頭髮,清白的束帶夾在其中,風一吹,跟蝴蝶一樣輕盈,俯視著他們的洛葉忽然想伸手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