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笑著對村長道:「就算秀才公回來了又如何呢?秀才姓陸,以後發達了也只是帶擎姓陸的,而且王爺爺您覺得他們真的能帶著村裡姓陸的人享福嗎?還是王爺爺對自己沒信心?而且就算是他們家有人做官,那也是要去別的地方,所以王爺爺還是安心為好。」
王榮華一愣,有點兒琢磨不透陸千山說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
陸千山也沒等他琢磨透了,行了個禮,拎著一籃子栗子回家了。
秀才公回來了,村裡有不少跟秀才公交好的人家都紛紛帶了禮上門,嘴裡的好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說,只希望以後秀才公當了大官能帶擎他們。
不過陸廣明家倒是安靜,他們既然已經跟村西陸家撕破臉,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巴結秀才。陸千山為了給陸廣明和周氏寬心,說若是那秀才找他們麻煩,他們就可以去告官,就告秀才的奶奶買通道士要害人。秀才想要保住自己的功名,最聰明的做法就是讓自己家裡人都老老實實的,千萬不要鬧出亂子來。
吃過飯,又聊了一會兒天兒,陸千山就要回自己院子了。他這院子每天都有陸千帆或陸廣明給燒炕,一進屋就暖融融的,十分舒適。
鍾玉麟掙扎著從陸千山懷中探出頭來,抱怨道:「你倒是吃吃喝喝美得很,卻把我忘了!」他真的是餓得不行,被人追殺的時候就沒怎麼吃東西,又暈了一晚上,好不容易醒來又跟著陸千山四處溜達了一圈,一口水都沒喝,小肚子裡現在直打鼓。
陸千山把他從懷中掏出來放在炕頭上,炕頭十分暖和,裹著手絹子也不覺得冷。
「知道你沒吃飯,等著。」他出了門去廚房拿小碟子撿了一塊肥瘦相間的燉肉,一小塊魚肉和一小坨米飯,拿回來放在灶上熱了一下,然後端到炕桌上,順便把鍾玉麟也挪了過去。
鍾玉麟知道這是剩飯,有些惱怒。可是一想自己現在的處境,能有口剩飯吃也不錯了。他伸出手道:「這讓我怎麼吃?沒有筷子嗎?」
「有,你用得了嗎?」陸千山把針線筐拿出來,裡面還團著順回來的那件兒裡衣呢。他打算給這小玩意做個被子絮個窩,避免晚上被不小心壓死。
「……」抓著吃?鍾玉麟抿了抿嘴,他到不是沒用手抓過吃的,只不過吃的都是自己烤的食物,用手抓也是為了新鮮。「那你好歹給我洗洗手……」
陸千山嘖了聲,下炕用茶杯兌了一杯子溫水放在鍾玉麟面前,鍾玉麟在杯子裡洗了手,又道:「手帕呢?」
「你不是穿著了?」陸千山拿剪子對著裡衣筆畫,「隨便擦擦就行了。」
鍾玉麟氣道:「這是衣服,怎麼能在衣服上擦手?」
「你事兒可真多……」陸千山懷疑自己這是救了個祖宗,他抄剪子把鍾玉麟身上裹著的那張手帕多餘的部分喀嚓剪了下來,又分成好幾塊,「喏,擦手的,洗澡的,平時用來擦臉擦嘴的,你自己放好。」
鍾玉麟看著自己吧唧就少了半截的長袍,委屈的抿著嘴,挑了一塊布頭擦乾淨手,默默地坐在桌子上拿東西吃。
周氏今天難得蒸了些米飯。他們這邊不產大米,這大米還是之前陸張氏用糧食換來的,專門做給他們自己家人吃的。大米不多,也就二十多斤,周氏今天蒸了一斤半的大米,也就是給幾個孩子吃個新鮮。就這樣米飯也沒吃完,孩子們畢竟節省慣了,剩下的米飯晚上可以煮個大米粥繼續吃。
北方的大米油潤香甜,鍾玉麟左手抓著個米粒兒,右手撕下一小條魚肉,慢條斯理的吃著。陸千山抬頭看了眼,越看越覺得有趣兒,這小玩意兒別看變得又小又胖,但是吃東西的樣子倒還是很優雅。這也能看出來這所謂的白子煜平日裡的生活習性,畢竟是皇家長大的,總不能太差了。
吃飽了,又換了個茶杯喝了幾口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