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寶珠摟著陸張氏膩歪了一會兒,道:「那我出去溜達溜達,串串門子。好長時間都沒回來了,去跟我的幾個小姐妹們嘮嘮嗑。」
陸張氏慈愛道:「去吧去吧,早點兒回來。」
陸寶珠嗯了聲,撩簾子出去了。
陸寶珍笑道:「還是大妹子會說話,張嘴就能給娘哄樂了,還能饒一頓大餅吃。」
「就跟不給你吃似的,」陸張氏抬起手,摸了摸大閨女的頭髮,道:「他們家對你可好?」
陸寶珍往外看了眼,陸大田帶著倆姑爺串門子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於是笑道:「敢對我不好?咱家又是童生老爺又是秀才老爺的,他們巴結我還來不及呢。如今家裡已經是我當家了,公公婆婆基本上不管事。他們家兄弟也都是老實的,就老小不咋地,不過去年鬧著分出去了,管他死活呢。他家小姑子對我也是不錯,今年剛得了兒子,說是沾咱家秀才公的光呢。」
陸張氏聽了,滿意的笑了。
她雖然不管別人家閨女的死活,但是自家閨女必須得跟她似的,得過得好,裡裡外外的掌管著,不能被人欺負才成。
「那他家大姑子呢?」陸張氏問。
陸寶珍沉了臉道:「大姑子生了倆哥兒,還護的跟眼珠子似的。她跟分出去的那個一條心,不過我也不怕,都嫁出去的人了我能怕啥?一年見不到幾次,生倆哥兒好得意什麼呢?」
陸張氏道:「天生賤命,這漂亮姑娘以後能做官太太呢,哥兒也就是嫁到鄉下受罪的命。可不能生哥兒。」
陸寶珍笑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跟大妹妹都隨了娘,自然是不會生哥兒了。娘你不知道,就我隔壁那一家,那家有錢的少爺,放著漂亮的大閨女不要,非要娶個哥兒。他家沒辦法只能把人娶回來了,還敲鑼打鼓的,我看著都覺得丟臉。挺好的一大少爺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豬油蒙了心了,」陸張氏又納了幾針鞋墊子,突然眉頭一皺,從外喊道:「老二家老三家的,死光了??這都多久了不知道倒壺新燒的熱水進來?」
院子裡一頓嘰了咣當,沒一會兒,孫氏拎著一壺熱水進來,「娘,要放糖嗎?」
「放糖不放糖你不知道?咱家來了客人什麼時候喝水不放糖了?你都進門多久了這個還要問我?」陸張氏橫眉怒目的說完,又扭頭對陸寶珍道:「天天操心,沒一天不操心的,一點點兒的小事兒都來找我,不讓我省心。」她一邊兒說著,一邊兒下了炕提拉上鞋子,去外間屋那鑰匙開櫃門,然後從櫃子裡拿出個瓦罐來。
「還不把壺拎過來?說一句一動彈,懶婆娘!」
孫氏漲紅了臉,拎著壺過來,把壺蓋開啟。
陸張氏從櫃子裡拿出個乾淨的勺子,挖了兩勺子白糖放進壺裡,又把勺子放嘴裡舔乾淨,道:「去吧,別看著了,饞成這個樣子,丟臉不丟臉?」
孫氏眼淚都快出來了,連忙把壺拎到裡屋,給陸寶珍和陸張氏一人倒了一碗放在炕桌上,然後把壺撂桌子上,侷促的搓了搓手,對 進來的陸張氏道:「那,娘我去忙了。」
「去吧,對了,晚上吃燉肉,你化上兩條子肉,別饞嘴,每塊肉多大我可都是知道的。再削一盆子土豆,泡半盆子豆角,剁倆白菜。知道了嗎?」陸張氏拍了拍衣服,冷眼看她。
「知,知道了。」孫氏說完扭頭就跑了出去,一出門眼淚刷的落了下來。
正跟屋門口洗衣服的趙氏見了,連忙迎了過來把人拽自己屋裡,「別哭了,娘就是那樣。」
孫氏壓抑這自己的聲音,道:「什麼那樣?她咋不對老大家老五家的那樣?咋不對她閨女那樣?我說啥了又說我饞又說我懶的?」她抬手抹著自己的臉,「那大姑子看我的眼神……讓人涼到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