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明陸千帆駕車, 跟在沈燁他們身後, 帶著自家寶貝山山親自送去縣城。到了縣城換上馬車,父子兄弟依依不捨的告別。陸千山心裡酸酸的,一再叮囑陸千帆要好好照顧爹孃,目送了父兄離開,才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沈燁將馬車留給陸千山,又給他留了個馬夫,「總不能讓陸公子自己趕車,這馬夫也曾是我手下的兄弟,一個打五個不在話下,帶在路上除了趕車還能保個平安,陸公子請務必不要推辭。」
陸千山想了想,只能同意了。大不了半路實在不行再讓這位大兄弟離開就好,這個時候總是不能駁了對方的好意。不過他還是清理了不少肉醬調料讓沈燁帶回去吃,否則大半馬車裡堆得都是這些瓶瓶罐罐的,太不方便了。
「去哪裡?」沈燁一走,小龍崽就忍不住從陸千山懷中探出頭來,雙眼晶亮。
陸千山拿出一卷畫卷,閉目凝神,然後緩緩展開畫卷。那畫卷中漸漸地浮現出大曌國的輿圖,一山一水仿若活的一般在畫卷中閃閃浮動。
鍾玉麟吃驚的趴在那張輿圖上,兩隻大眼睛瞪的跟驢眼似的那麼大,「這,這是什麼神器?」
陸千山笑道:「不過是一張山海圖而已,」他指著閃爍著藍光的地方,「我們現在這裡,」然後手指順著蜿蜒小路南移,「去宛城。」
宛城,距離晟縣不到一千里地,整個宛城上空浮動著若隱若現的黑氣,似乎把整個城郭全部籠罩起來。
鍾玉麟仔細看,發現不少地方上空都籠罩著黑氣,莫名其妙的問道:「這些黑氣都是什麼?」
「魔種,」陸千山看著那張圖,道:「城中發生大事,民心浮動,魔種擴散的就會比較快。如今離我們最近的就是宛城。」他對馬夫囑咐了一聲,馬夫揚鞭,馬車碌碌的出了城,上了官道。
鍾玉麟趴在圖紙上想了想,道:「我來的時候,朝中並未發現宛城相關的訊息……」
陸千山收起輿圖,道:「宛城距離京城一千多里地,而且又是個不甚起眼的小縣城,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也很容易被人一手遮天。京城收不到訊息也是正常的,或許天災,或許,城中官員不作為,你們又怎麼能知道呢?」
鍾玉麟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畢竟是太子,大曌國以後的皇上。他和父皇每日殫精竭慮的考慮著大曌國的發展國運,可是仍舊會有那麼一些貪官汙吏為了自己的權利,為了銀子,做出有辱國威之事。父皇為了減少貪官,已經把養廉銀一提再 提,卻仍舊填不滿那些貪官的胃口,反而讓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
「父皇年輕的時候曾經數次南巡,每次回來都會大發雷霆。很多官員仗著天高皇帝遠,或者朝中勢力牽扯,壓根不把皇權當做一回事。」鍾玉麟裹進自己的小皮襖爬到陸千山大腿上坐好,然後伸手去拽輿圖,「很多人讀書想要做官,但是有多少人是為了一展抱負為了這個國家而當官呢?又有多少人是為了當官能賺錢而讀書當官?每次想起這些,我都覺得不寒而慄。」
陸千山乾脆把輿圖掛在馬車壁上,讓鍾玉麟看個仔細,道:「好官難得,不管是什麼時候,一個好官都會留名千古。老百姓對誰當皇帝是無所謂的,可是對誰能當一方父母則十分關心。父母官父母官,不把子民當做自己的孩子,能配做父母官嗎?」
鍾玉麟看著輿圖上被黑氣纏繞的斑斑點點,眉頭擰的死緊,「我要寫信給父皇,讓父皇好好的去查查這些地方。」
陸千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著不說話。
鍾玉麟拽下他的手指頭抱在懷裡,整個小人兒都依偎在陸千山的掌心,他道:「我想要做個明君,你也曾說我會讓曌國國富民強,成為盛世。可是這不足夠。我希望就算我不在了,曌國也能是盛世。山山,我們的孩子一定會成為下一個明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