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息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糰子頭小妖僕提著一件鴉紗錦繡盒,從後院大門走進來時看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初息。
“自然是逃跑又失敗了。”整個閣裡的妖都知道初息要逃,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小妖僕將她放了下來,為她拍去身上的積雪,搖頭嘆氣:“姑娘還是別再計較著逃走了。你不過化形期的修為,我們大人法力無邊神機妙算,她不用掐指都能算出你心中有何打算,又何苦被吊在這兒受苦。”
就算吊在這兒受苦也好過被那個性本淫的萬年老蛇染指!
“多謝小哥。”但這蘋果臉小妖仆倒是好心,初息也不想和他爭執什麼。
“什……什麼小哥!”糰子頭一臉不忿:“上回你這般叫人家就算了。怎地過了這麼些時日,還是這麼叫?”
初息:“……”
糰子頭蘋果臉的小哥突然嬌羞起來所為何事?經由這麼一提醒初息才第一次認真打量眼前人——雙瞳剪水面若滿月,櫻桃小口粉唇薄……雖是男裝打扮但仔細一看的確是陰身。
這芙蓉閣裡都是些什麼人啊!
雖得到西鏡特許可以在芙蓉閣內隨意走動,可初息除了逃跑時會走出賞物閣外,其他時間一律瞧不著她人影。畢竟在芙蓉閣這等龍潭虎穴不可輕率行事,一不小心就能看見袒雪肩露大腿,在調風弄月的花娘們……初息自知無福消受這等溫香豔玉,索性繼續將自己關在賞物閣內,倒也落得清靜。
“幻真”是幻是真一事之後初息向西鏡提出解足禁自然是為了能脫離西鏡的禁錮,她忽然有了事要做,有些問題想得到答案,她必須離開這裡。
雖然失敗了很多次,但對於鴻圖華構的芙蓉閣她越來越熟悉。
每次都是西鏡以術法捉住她,那西鏡是早料到她會從此路逃走提前佈下陷阱,還是逃跑當下被西鏡察覺,隔空施術將她困住的呢?
初息覺得是後一種情況。
於是,心生一計。
芙蓉閣每月都會迎來一批新的花娘。
這些風姿卓越的花娘穿過縈繞在閣前廊的點點白光,衣衫掃過矮松林,留下片片馨香,待她們走入閣中,西鏡便會親自與她們會見。
初息曾從賞物閣的小花窗看見過這陣仗,不知是何事,後來從送酒水吃食的妖僕那兒聽說此事。
“今夜閣主大人又要操勞了。”這些負責照料閣內起居日常事宜的妖僕們算是衣著最為簡樸內斂,但說出的話還是教初息容易胡亂猜想。
“閣主為何操勞?”初息忍不住問道。
小妖僕意味深長地笑道:“新來的花娘雖大都來自狐蛇二族,可咱們閣主需親自檢驗是否名副其實,也別壞了芙蓉閣的名聲。”
“……”果然和想的一樣,還有,是“你們閣主”,不是“咱們閣主”,初息一絲一毫都不想被小妖僕當成自己人。
算算日子,這個月新晉花娘也快入閣了,初息打算趁閣主“操勞”的當晚從迴廊鑽入矮松林,大大方方地從正面離開。閣主這般操勞,惦記著捉她的心思應該大打折扣,也不會想到她這般大膽,敢走正面。
為了更加明瞭芙蓉閣大門的地勢和守衛,初息捧了一口袋松子坐在矮松林邊的松木臺階上,一邊看舞娘們在寒冬飄雪裡起舞,一邊暗自記下門衛輪換的時間。
從身嬌明麗的舞娘中走來一隊灰頭土臉的挑夫,他們手腳都被鎖妖圈鎖住,只能出賣體力,推著巨大的木板車,將糧食與石料往閣內運輸。
“等一下。”
挑夫們被攔了下來,走在最前方低著頭的豬妖卻依舊往前走。
“誒?”初息取松子的動作頓住。
“你去哪裡!”芙蓉閣的守衛拽住那隻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