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裡,陶侃望向雲卷舒,瞧見後者左臉上的那道傷疤越發活靈活現,似乎要滲出血來,陶侃微微動容,繼續說道:
“霸北幫一千二百四十七人,除去年老體弱的弟兄,還剩九百三十一人,這些人上了山入了幫,沒有一個死在半途,皆是陪著大哥二哥歷經幾年走了過來,大哥的確做到了最好,可江湖上的械鬥比狠,很難去和戰場上的廝殺對峙相比較,一個就像關起門來小打小鬧的夫妻吵架,一個卻是真正成則生敗則死的弱肉強食,江湖的酒是用來一起喝的,戰場的旗卻是用來奪的!若是大哥只想在江湖上闖滔天名聲,就當陶侃是在無稽之談。”
雲卷舒低頭看著地面,許久後才回過神來,再去看秦堯逃走的方向,已經尋不見蹤跡,雲卷舒早已將氣機鎖定住秦堯,卻有些擔心王天雷的莽撞行事,淡淡對陶侃說道:
“三弟,大哥懂,但有些事情是要去試試的,待我擒那人後,你我再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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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這酸爽
readx;說完後,雲卷舒便閃身追向秦堯的方向,身形速度明顯快上許多,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陶侃的視線之中。
陶侃苦笑著搖了搖頭,他自詡滿腹經綸不輸“北徐南顧”,之所以不入朝野不做官,而是隻身來到霸北幫,做了吃食慘淡卻逍遙的江湖人,很是有些難言之隱在裡面。
大秦王朝定鼎中原,王朝中樞的永安城他陶侃自然爬不進去,況且還有一向不苟言笑對後輩更是“心狠手辣”的“毒士”陳平在那裡,永春只四年,在皇帝秦統和首輔房洞齡的刻意為之,大秦還是颳起了一股文人風氣,都說武能定國文可安國,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陶侃前年剛剛及冠,二十二歲的年紀也不算小孩子,喜穿文士雅服,一看就是讀書人,也曾經參加過大秦王朝剛剛興起的科舉考試,不過因其“文筆鋒銳過甚”,就連鄉試都是排名末尾的“丟人”。
永春二年,大秦便實行了貧窮亦能考取功名的科舉制,給了底層讀書人入朝為官一個再合適不過的砌門磚,逐漸杜絕了大周王朝“上品無寒士,品無貴族”的陋習弊制,第一年的狀元便是出身貧寒的“鄉人”,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正五品官員,六部中掛名在冊的主事之一。
即使如此,陶侃還是沒能拿定主意定決定再去闖一闖那永安城。,謝謝!
皇帝身邊的“伴君如伴虎”,他陶侃終究體會不到,而西涼王那裡久經風沙歷盡滄桑的“沙場點兵”,是他陶侃最嚮往卻註定立足不了的傷心地。
他還依稀記得那個叫徐濟的男人對他說的那句話,“本想和顧大才商量著把你寫進文武評的副評第一,拿起筆卻突然不知如何著筆,畢竟還年輕,去歷練歷練也好,總比待在鳥籠子裡要強很多。”
當時年輕氣盛,還抱怨過徐濟的不能容,現在回想了想,還是覺得那人說的有些道理。
才華橫溢滿腹珠璣的蜀王秦佑不去說,西蜀也不缺拿主意的謀士,而一向大大咧咧也很好說話的北海王秦祈,身邊也已經有了一個才智過人的郭半北。
最後也就只剩那個表面上口碑很差的“繡花王爺”,還有那被稱為“外族蠻夷”的北莽和西域,前者有了顧大才,而北莽更是有宋聽侯安身立命了半輩子,這一通精打細算來,還真沒明面上的好去處,那他陶侃這個自命不凡的王佐之才,也只能自個兒出來找樂子,“委屈”在如今霸北幫這塊還算野心不小的江湖幫派之中。
陶侃與秦堯年紀相仿,從未見過秦堯的真面目,可自從那周短上山來,看似恭敬實則霸道地要求雲卷舒出手相助之時,陶侃便已經知曉這趟買賣的獵物是什麼厲害角色,他自有一套隱秘本領,近似於望氣士的掐指卜算,這也是他陶侃能入徐濟顧留香法眼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