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站在門外迎候自己的是永璸,想來永璧趕回天津的海軍衙門了,估計再趕回來還要時間。至於遠在東瀛的永璔,只怕是趕不回來見最後一面。
“王爺如今可好?”雖然知道這話沒什麼意義,但是永璇還是得禮節性地問一句。
永璸嘆了口氣,“如今只是靠著參湯吊著口氣罷了。”
永璇默然,最後只能道:“如今身上還領著皇命,少不得要進去探視王爺。”
永璸也沒有說什麼,領著永璇進了弘晝的正房。
永璇瞧著弘晝的臉色已經暗沉,便曉得旁邊的太醫、西醫不過是“盡人事”罷了。而在一旁守候的福晉吳扎庫氏也是垂淚不已。
永璇揮揮手,對忙碌的太醫西醫道:“你們都下去吧。”
“還是你知道我的心思。”不知道什麼時候,弘晝忽然醒了過來,雖然聲音還是嘶啞,但是有了一絲精神。
永璇瞧著弘晝臉上泛上的一絲病態的嫣紅,便曉得這隻怕是“迴光返照”了。永璇忙打了個手勢,便有人端上來參湯。雖說延不了壽命,但好歹能多一份精神將話說完。
“可是皇上打發你來的?”
“是。”
弘晝笑道:“也是,若不是我那皇帝哥哥打發你來,以你今時今日的體面與權勢,也不該上我門來。”
“皇叔說笑了。”
“我‘荒唐’了一輩子,豈會在臨終的時候再‘荒唐’一回?”
永璇默然,這皇位的奪嫡大戰好生生將人磨成了這樣。康熙朝的大阿哥與二阿哥,哪個不是人中龍鳳?最後不是兩個都被圈禁到死。再想想後來的八阿哥、九阿哥等人,永璇心中唯有長嘆一口氣。如今他不也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自己的皇父,唯恐行差踏錯就萬劫不復。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們叔侄好好說上會話。”弘晝道。
雖然有些不捨,但是弘晝在自己府裡素來是說一不二,自然大家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吳扎庫氏便帶著眾人離開了。
“你是日後的皇帝。”弘晝忽然出言道。
弘晝這番話倒是驚出了永璇一身的冷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說出來是死,聽到的人也是絲路難逃。
“你太過小心了!”弘晝有些不滿地撇撇嘴,“我可以告訴你,無論那牌匾背後寫了誰的名字,念出來的那天也只會是你的名字。永璇,你且告訴我,你日後想要這天下變成什麼樣子?”
永璇道:“我只求日後天下黎民能因生在華夏而自豪。”
“好,沒看錯你。”弘晝咳嗽了幾聲,“你去覆命吧。”
“皇叔。”
“回去吧。”弘晝閉目道,“我該給我的家人交代遺言了。”
永璇只得應了,離了和親王府,打馬回覆皇命。只是自己從紫禁城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禮部的官員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想來是來啟奏的吧。
乾隆三十八年,正月十四日,和親王薨。
“小燕子,你要換上這件衣裳才能去。”永琪滿目寵溺地看著他的女神。
“不要嘛,這顏色醜死了。”小燕子的品味素來奇怪,除了大紅大綠,其他顏色在她眼中便是難看不已。
乾隆對弘晝的喪事還是非常看重的,命自己所有的兒子都要去祭奠。滿人尊崇白色,所以喪服倒不是以白色為主,大部分是黑色或深青色為主。只是入了關之後,少不得被漢化,於是在原本的深色喪服上點綴了一些白色,例如帽纓、腰帶、荷包、絡子等等。這些深沉的顏色自然是小燕子厭棄的,但是小燕子有非要出府透氣,故而永琪再跟小燕子糾纏。
“你不愛我了!”小燕子嘟嘴道,“我就是出去逛逛,幹嘛非要穿這些醜死人的衣裳。”
“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