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空見她楚楚可憐,神色恍惚,顯然自己提出的兩件事令她極難承受,確實,讓一個年少而前途不可限量的名門弟子廢去武功,成為一個廢人,且無門無派,如孤魂野鬼在江湖上落魄,對眼前柔弱的少女來說,是最重的打擊了。
半晌無言,心空嘆道:“罷了,老道另尋他法便是。”一扯驢子的韁繩,正要走開,忽聽得凝思說道:“我願意。”聲音雖低,卻充滿了一往無悔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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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遠聽完這段往事,半晌無語,如在夢中。過了良久,他回過神來,心中泛起一陣苦澀,淚如泉湧。
素華真人原本對他心懷怨懟,這時見他傷心至此,心想這人也不是全無心肝,道:“你好自為之吧。”長嘆一聲,轉身出門。
陸小遠獨自留在房間,彷彿一尊雕像,回想著和凝思之間的種種情事,忽而溫馨忽而傷感,太陽西墜,夜幕降臨,他也毫無察覺。
房門開啟,青華走進,拍了拍陸小遠的肩頭,道:“你要吃飯麼?”
陸小遠輕輕搖了搖頭。青華長嘆一聲,坐到他身旁。
過了良久,陸小遠嘆道:“師父,從前我一心練武,心想等我練成了絕世武功,就可以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了,可莫名其妙的修為大增之後,遭遇的陰謀欺詐、艱難險阻反而比不會武功的時候多了,也更加不及以前自在了。”
青華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武力也是如此。你武功高強,自會有很多人想方設法的利用你,而他們的對頭自然把你當成了敵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不隱退山林,決計無法避開種種陰謀詭計、仇殺戰爭。”
陸小遠道:“就算我真的達到天位境界,哪怕破位,凝思師姐已經是楚離的妻子了,我想見她一面也很難,還不如從前,我是個尋常的聖琅派弟子,有很多跟她在一起的機會。”
青華道:“可那時候你武功不高,身份又不夠顯赫,素華師妹怎麼放心把她交給你?你又怎能保護得了她?”
陸小遠想起了和凝思第一次下山,便遇上了金塗羅一夥盜匪,總算自己運氣不錯,打敗了金塗羅,但金塗羅只是一個小角色,若遇到真正強大的敵人,那時的自己確實無力保護凝思。
一念及此,笑道:“現在我有能力保護師姐了,她卻已嫁為人婦。”笑容中包含了無盡的苦澀和心酸。
青華道:“命運弄人,有緣無分,你我凡夫俗子,除了忍受,也沒別的法子了。”頓了頓,又道:“此後你獨闖江湖,更是危機四伏,尤其是佛覺寺,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你的。”
提到佛覺寺,陸小遠心中又升起一團疑雲,道:“心悟和尚之死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明明沒有殺他,為什麼卻有種種證據指明我是兇手?”
青華道:“這件案子十分古怪,我也琢磨不透。當日你中了屠鬼一刀,氣海受創,真氣不斷流散,我就覺得其中有古怪了。”
陸小遠道:“什麼古怪?”
青華道:“我在聖王城領教過屠鬼的刀,那只是神位高手的應有威力,並無任何特異之處,你氣海受創,不會是他造成的。”
陸小遠道:“屠鬼是在峻極山上追殺我的,若不是他造成的,那麼。。。。。”目光望向青華,驚訝之中又有一絲疑問。
青華緩緩點頭,道:“當時的你身懷金蟬真氣,金蟬神功是佛覺寺鎮寺神功,以心止、心悟等人的性子,為防金蟬功法外洩,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說不準。”
種種念頭紛至沓來,陸小遠苦思半晌,道:“沒錯,氣海受創,金蟬真氣自然也就消散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青華道:“咱們當初上峻極山求取金蟬功法,看來是全無意義的,倘若功法到手,只怕你過不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