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嬤的病情是瞞著她本人的,但是上幾個醫院查過了,如今又住在醫院裡不回去了,阿嬤也不是糊塗人,便問起了自己的病情,辛永濤只告訴她說是良性腫瘤,但是探病的親戚朋友來了一撥又一撥,大家的表情都那麼凝重,阿嬤便也猜到了自己的病情並不樂觀。
阿嬤吸吸鼻子,用手擦了一下眼窩的淚水:“阿嬤不想長命百歲,就想看著阿簡結婚生子,我好能抱上重孫子。”
辛永濤在一旁說:“媽,你放心好了,一定可以報得上重孫子的,又不是什麼大病,你只管好好養病就是了。”
阿嬤點頭,臉上綻露出了笑容:“好,我要抱重孫子。”
辛簡的心如被刀子扎一樣疼痛難當,幾乎都不能呼吸了,別的願望他都能滿足阿嬤的,唯獨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只能扯出生硬的笑容笑了一下,算是回應。
當天下午,辛簡終於接到了佟弋的電話,那邊的聲音帶著鼻音:“辛簡,你在哪兒?我來了。”
辛簡聽見佟弋的聲音,眼圈一下子就紅了:“你在哪兒?”
那邊說:“說是你上午來過的茶樓,我在茶樓等你。”
辛簡掛了電話,扭頭對阿嬤說:“阿嬤,我出去一下,有個廣州的同學在這附近,我去看看他。”
阿嬤點點頭:“好,你去吧。”
辛簡拔腿就往外跑,跑到外面,外面已經下起了雨,而且雨還不小,辛簡沒有傘,渾不在意,直接衝進雨裡,一路狂奔而去,身上被豆大的雨點打得都快溼透了,他也渾然不覺。
還沒到茶樓,就被一個寬大的懷抱抱住了,辛簡抬頭猛地一看,看見熟悉的臉,他渾身的力氣似乎全都被抽乾了似的,整個人都癱軟下去,明明只分開了一天,卻覺得已經恍如隔世了,他奢望著時間就在這一刻停頓,永遠也不要再轉動。
佟弋半抱半拖著辛簡進了茶樓,佟斯年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來了就進去坐,公共場所摟摟抱抱像個什麼樣子!”
佟弋鬆開緊環辛簡的胳膊:“辛簡,你身上怎麼這麼燙,發燒了是不是?”
辛簡不說話,只是貪婪地看著佟弋,佟弋的臉色非常憔悴,看樣子也是一夜未睡,眼睛裡充滿血絲,嘴唇和下巴上還有淡淡的青色,看樣子完全沒有打理過。“佟弋,你昨晚……”
佟弋拉著辛簡的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說吧。”他不顧旁人的目光,拉著辛簡的手上了二樓,把佟斯年氣得吹鬍子瞪眼的。
進了包間,佟弋就伸手脫辛簡的衣服,佟斯年夫婦跟在後面,範怡清驚呼一聲:“你們幹什麼?!”
佟弋說:“媽,幫我去買套衣服吧。辛簡穿180的衣服,30的褲子,順便幫我買點退燒藥,謝謝了。”
範怡清看著兒子,兒子卻瞧也不瞧她一眼,眼裡只有辛簡,範怡清悻悻的看了那兩個兔崽子一眼,轉身出去了。
佟弋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套在辛簡頭上:“穿我的。雖然有點溼了,不過還好,就一點。”
辛簡像個木偶一樣,任由佟弋擺佈,自己則呆呆地看著他,眼前不知不覺就模糊起來,淚水它不由自主的跑出來了。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想把眼前遮擋視線的東西驅走,兩顆滾燙的眼淚滾落下來,佟弋慌忙伸手接住那淚水,那灼熱的溫度燙得他心都抽痛了:“辛簡,別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聯絡你的,我被我爸關起來了。你放心,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和你分開的。”
佟斯年用力咳嗽了一聲,將屋裡的氣氛破壞掉:“我已經遵照約定將佟弋帶來了,辛簡你也要記得遵守約定。”
佟弋看著辛簡:“你跟我爸約定什麼了?”
辛簡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看著佟弋:“佟弋,我阿嬤病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