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鬆手,這溪水就會從她的手中流逝。
坂田杏子的雙眸也一直停駐在神樂漂亮而肉嘟嘟的小臉上。
她會摧毀一切莫名其妙接近她的存在。
她會殺掉一切未經允許便侵入的存在。
她的手指在收緊,時間的流逝極其緩慢。
兩雙同樣顏色的眸子在對視。
一雙湛藍而明亮,如同泉水,有著世界上最柔軟而乾淨的顏色。
一雙陰鬱而黑暗,如同黑泥,有著世界上最惡毒而殘忍的殺意。
神樂沒有動彈,她坐在坂田杏子的旁邊,一雙藍色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坂田杏子髒兮兮的臉,也許是看的有點累了,她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藍色的眼睛裡面還溢位了些淚水。
坂田杏子不知道她正在經歷一場戰爭。
她不知道,她的敵人不是一個脆弱的嬰兒,而是這個世界最強大,足以讓任何人都膽怯的力量。
她的心中有著殺意和憎惡,可是她的動作卻很慢。
坂田杏子沒有殺過無辜的人嗎?
不,她殺過。
她在私塾裡用一柄木劍,將挑釁找事的小男孩抽的渾身是血,骨骼斷裂。
她在戰場上,為了斬草除根,將天人和他們的後代,果斷而利落的殺掉。
她甚至可以對想她伸出善意之手的人,毫不猶豫的揮劍。
她的手握緊,神樂不覺得她即將死去,而是覺得不舒服一樣,抬起自己小爪子吧唧吧唧的拍了拍坂田杏子的手背,顯然她覺得那雙手放在她脖子那,她有些不太舒服。
坂田杏子皺著眉頭,眯起眼,嘴角微微下垂抿的很緊,看起來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和懊惱。
她不能殺死這個孩子嗎?
她當然能。
她是那麼的強大而無所不能。
神樂的後面是一個小小窗戶,今天雲彩不是很多,也沒有下雨,所欲薄弱的陽光透過窗戶,艱難而疲憊的爬了進來,恰好落到了神樂身上。坂田杏子躺在柔軟的床鋪上,恰好是光夠不到的地方。
如同光與暗的對峙。
神樂那雙藍色的眼睛後面好似有一種無形卻不可撼動的力量,那種力量帶出一層又一層的水紋,將坂田杏子的力量一層一層的卸去。
坂田杏子心中發狠,可是她的手指卻沒法收緊分毫。
坂田杏子眯著眼大量了神樂很久,才像是不在意一般的鬆開了手,她的手因為長時間的蓄力而一陣陣的痠痛,可是這是次要的,她心裡有一點點的頹然。
沒錯,只是一點點。
她眯著眼惡狠狠的盯著神樂很久,才覺得,她確實沒有殺她的必要。
沒有樂趣。
殺掉神樂沒有樂趣。
之前在她心中翻滾叫囂的陰暗和憎恨的情緒已經慢慢的平息下來,坂田杏子心中一陣無趣,她盯著神樂脖子上微微的青色,夜兔一族恢復能力很快,所以轉瞬之間,神樂脆弱潔白的脖頸便已經光潔如初。沒有東西固定她的脖子所以她好似舒服了不少,咯咯的笑了出來。
也許這笑容充滿殺氣或是讓她微笑的原因太過簡單,坂田杏子笑了一下,這笑容很淺,轉瞬即逝,可是哪怕是那曇花一現的笑容,也沒有辦法沖淡她臉上的蒼白和冷漠,那雙眼睛還是如同寒冰一樣。
坂田杏子覺得有點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神樂,哪怕她發現她確實沒有殺她的**和想法。她嘴角勾了勾,抬起手將自己滿手的鮮血抹到了神樂的臉上。
她覺得她像是在一點點的把一個純淨的白紙,畫上自己的黑暗的顏色,這讓她心中湧出了一種很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