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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氣,順著後脊樑,直往天靈蓋上升。

原來那紙條上面,龍飛鳳舞地寫道:“遁世一狂苗頭太大,謹借家師之名壓你一下,日後做人處世,均宜善自檢點,保得老命一條,留待陰沉鬼叟後人來取!

一目淚尼

不笑寨主同拜”

龍天仇目瞪口呆,肝裂肺炸,仰天一陣狂笑,仍難發洩胸中激怒。

這骷髏崗主,近年來贏得遁世一狂的頭銜,並不是偶然的,試想普天之下,除了幾個老魔頭這外,他又幾曾怕過任何人來?

今番聽到七分洞主光臨,心裡顧忌,也是實話,因為他清楚這老狐狸的厲害,同時,也吃過這老狐狸幾次虧,上過這老狐狸幾次當。

這一次,被七分洞主戲耍得體無完膚,只有自認倒楣,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戲耍自己的,卻是七分洞主的兩個鬼徒弟!

真是所謂“虎父無犬子,頑師有刁徒”,能不把遁世一狂氣煞?

如果他曉得他剛才來的,是不笑寨主與一目淚尼,哪裡會把他們放在眼裡?當然,他不知道這兩人已從紅老頭兒那裡學了點東西,其實,就是知道了,他這種性格的人來說,也絕不會像對七分洞主那樣窩囊的。

龍天仇氣上加氣,火上加油,滿腔暴怒,無處發洩,但見他一個縱跳,身形已自飛出屋外,一陣厲嘯,一陣怒吼,雙掌猛張,呼呼掌風,隨勢而起,力若千軍萬馬,狀似洶濤拍岸的。

眨眼之間,周圍二十丈方圓以內,沙飛石走,枝折樹斷,立時化為一片平地。

龍天仇並未因自己掌風所發出的雄厚威力感到滿足。

相反地,他卻垂頭喪氣地跌坐其中,望著東方微白曙色,心亂如麻,思潮起伏,茫然不知所措。

盞茶之後,這遁世一狂,臉上狂態盡斂,盤膝草地之上,低頭沉思不語,像個受氣的孩子,兩肩不時抽動,神色木然,滴滴淚水,落將下來。

哎呀,這老狂夫——敢情是哭啦?

自古常雲:“英雄有淚不輕彈,朝夕付諸酒杯間。”

龍天仇雖非英雄,亦屬狗熊,區區小挫,也值得他如此大動手腳,老淚縱橫嗎?

眼前的遁世一狂,已經不是往日那副樣子。

他變得像個失意的,傷心的,哀怨的老者。

在回憶著幸福的,仇恨的,汙濁的往事。

往事?

啊——

往事像一把利刃,不管是哪一個短暫的片段,都深深地刻上了龍天仇的心版。

往事像一條毒蛇,不管是哪一瞥剎那的歲月,都牢牢地吮噬著龍天仇的命脈。

四十年前,龍天仇何嘗不是一個純潔無比的美少年!

家住浙江紹興府治,歷代書香,一支單傳,父親復性公孫,單名一個誠字,官居紹興巡捕,是個慷慨多義之士,深得鄉里父老稱許。

母親呂氏,乃錢塘富賈之女,雖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算得是天資綽越,色貌撩人,只因自幼嬌生慣養,性情不定,就在龍天仇九歲那年,呂氏受姦夫慫恿,與姦夫暗中勾結,謀害親夫,離家出走。

龍天仇在家僕掩護下,萬劫逃生,從此改名換性,隨老僕遠走他鄉。

老僕姓龐名飛,跟公孫誠多年,也曾懂得一招半式,膝下獨存一女,喚做希真,蓬門陋巷,天生麗質,與天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龍天仇身遭家破親亡之災,幸蒙義僕龐飛悉心教養,平日弄文習武,練功靜氣,寒窗十載,苦學有成,及冠之年,與龐飛之女希真,結成百歲好合之好。

婚後,小夫妻倆舉案齊眉,相敬相賓,終日琴棋書畫形影不離,情愛彌增,第二年,家有弄璋之喜,一胎生下二男,白白胖胖,一模一樣,煞是惹人喜歡.幸福的日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