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兒能不好啊,脫韁野馬,還指不定幹出什麼好事兒。”半年而已,顧梓萌還是那個尖酸刻薄的顧梓萌,說話從不留餘地的,又或者,只是針對她,在學校偶爾照面,她也裝作不認識,在顧小北面前,顧梓萌永遠像只高傲的孔雀。
“好了,吃飯就吃飯,太多話了。”顧景天咳嗽一聲兒,顧家都要震三震,老爺子發話,任她顧梓萌也不敢造次。
暗自鬆了口氣,這頓漫長的年夜飯,總算是吃完了。
母親本想留她住一晚,她婉拒,母親也不勉強,本來是梓軒哥要送她的,誰想,行至院外,小舅已經坐在車裡,正準備出發的樣子,應該還有別的應酬要趕。
“上車。”一貫地惜字如金,卻短促有力,不容拒絕。
“那個,小舅,梓軒哥送——”我就成,話還未說完,便被生生截斷。
“我說上車,我順道載你一程。”語氣還算平穩,卻隱隱帶些怒氣。
顧小北再不敢造次,別了梓軒哥,乖乖兒地上了車,怎麼有羊入虎口的感覺,顧小北,看來你真的被顧家人弄得神經錯亂了。
十八,孽吻
寒冬臘月,密閉的車廂內,源源有溫和的暖氣送出,隔了薄薄一層窗玻璃,裡外是兩個世界,外頭天寒地凍,內裡溫暖如春。
顧灝南開著車,一臂之遙的附駕位上,顧小北正襟危坐,目,不敢斜視。
車子的閉震效能很好,兩人無話,男子厚沉的呼吸混雜著女孩兒細微的呼吸聲,依稀可聞。
在男子視線不能及的地方,女孩兒死命地捏合著雙掌,手心兒裹了粘粘一層溼汗,直覺,額際的汗腺,也有擴張的趨勢,這樣算得上狹小的密閉空間,這樣強勢凜然的人,厚重的壓迫感就要超出她所能負荷。
“那個,小舅——”掙扎了許久,還是決定打破僵局。
“恩。”男子還目視前方,好似草草的回應帶有濃重的鼻息。
女孩兒這才偏頭看他,男子專注地開著車,車內,暈黃的燈光,微微勾勒出男子堅毅的側面線條,薄唇緊抿著,下顎略微向內收緊,似有一絲隱晦的薄怒,希望是自己太敏感了,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可生氣的。
男子剛好轉頭,四目相對,心子,不由咯噔一下,兩頰微微發燙,“小——小舅,平常不都是司機開車麼,今天怎麼?”幾乎是下意識地,女孩兒趕緊出聲,亟於緩和尷尬。
“年三十,我放他假了。”狀似不驚波瀾地說,目光依舊灼灼。
“噢——這樣啊,原來是。”女孩兒生硬地扯談,他們之間,實在找不出更多的話題。
“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很熱?”男子注意到,泛起紅暈的小臉同領口處白皙的雪頸,並不相稱。
“有,有嗎,噢,不是,可能晚飯吃得太補。”欲蓋彌彰,臉愈發紅了,有些語無倫次。
“把外套脫了。”說得輕描淡寫,再稀鬆平常不過。
“啊——什麼?!”女孩兒被嚇得不輕,下意識地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男子微蹙著眉,似乎有些惱了,“我叫你把外套脫了,車內溫度不低,不然,你一會兒下車會感冒的。”
女孩兒微張著小口,竟忘了言語,心頭泛起細微的感動,這是他對自己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吧,還夾雜些許關心的意味。
男子嘆了口氣,就近將車拐進暗巷,停穩,傾身過來,女孩兒本能地退縮,奈何方寸之地,退無可退,男子愈發地靠攏過來,直至完全遮蔽了光線,將她壓迫在椅座內,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若有似無地撩撥著面部脆弱的肌膚,直覺動脈輸出的血液又倒流回心臟,呼吸一窒。
“小舅。”女孩兒儘量屏住呼吸,聲若蚊吶,她不明白,為什麼身陷如此曖昧不明中,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