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叫一聲,攀鷹瞎道沙啞的道:
“好個利口小子,需知方寸之間,自有佛在,靈臺之上,自有道存,外在的一切,影響不了內心的虔誠,我念慈悲,祖師當能明察,若是慈悲的手段,那就全看各個門人超渡永生的方法如何了……”
心往下一沉,紫千豪注視著對方那隻小眼,又平靜的道:
“道長不可曲解了道家宗義、道門之中,首重好生之德,再重悲憫之旨,又重空明之心,此不僅說說而已,要做到表理一致才行,道長殺人如草芥,即已不重好生之德,嗜食人心人肝,更是罪大滔天無可贖衍,此又不重悲憫之旨,而道長竟又允黑道女嫋之請與其為伍合汙,淪入塵凡爭奪紛擾之流,又哪裡談得上空明之心呢?”
頓了頓,他一面注視著攀鷹老道的表情,一邊接著道:
“但空門有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又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道長若能今日即改,為時猶未算晚,道長何不現在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真正為道家一門做些有益於天下蒼生之事,幹些使人間清寧祥和之舉?如此,非但道長幸甚,他口若能修成正果,連一般老民百姓們也有福了……”
攀鷹瞎道冷冷一笑,道:
“今夜你來,紫千豪,是來教訓山人的麼?”
紫千豪忙道:
“教訓不敢,僅是欲求道長化干戈為玉帛而已。”
怪笑一聲,攀鷹瞎道道:
“若說空門道家至理,小子,山人我比你清楚得多,山人普渡眾生,也渡了幾十年了,上天祖師並沒有認為山人的方法用得不對,否則,山人早遭天譴,至少也該蒙受報應了,但這些全沒有,山入我仍舊好生生的過了下來。而且養得又肥又胖,這一點,證明山人我為一般俗土兒子解脫的手段用得十分合適,山人替他們脫離苦海,送他們永登極樂,難道還有錯麼?這即是慈悲了,小子,人生無趣,若非山人尚有這般大任未了,山人我也早就同登仙境……”
吞了口唾液,紫千豪艱辛的道:
“但道長可也明眼,人間仍有歡樂?仍有善良?仍有和諧,與仍有美好?並不是全像道長所說的那般痛苦悽慘!”
兩隻豬泡限又翻了翻,攀鷹瞎道冷森森的道:
“如此說來,小子,你是指山人我不對了?”
沉著臉,紫千豪道;
“對不對用不著我來指明,道長,你自己心裡比我更要清楚,照你的想法來說,這世上的人全該早就死絕,不應再有活下來的,但是,絕大多數的人們卻活得很好,而且,他們也都希望繼續活下去,天理是昭彰的,傳統是綿延的,沒有人會認為你講得對,道長,縱然你自已以為沒有錯,那也只是你自己沉迷於一個瘋狂的幻境中罷了,天下之大,道長,你不是王,更不是主宰,換句話說,你需順應人間利倫,不能隨意定下屬於你自己的規則,否則,道長。你會遭到報應,十分殘酷的報應!”
悽怖的狂笑一聲,攀鷹瞎道道:
“山人我就是律法,就是禮制,就是天道!報應?什麼報應?幾十年了,山人我行我素,以自己的慈悲手法解人間危痛,嘿嘿。也沒有遭到一點挫折,沒有遇上一點阻撓,哪裡來的報應啊!小子,你是糊塗了……”
唇角跳動了一下,紫千豪緩緩的道:
“道長,你武功超凡,聰慧絕頂,只是你卻用錯了地方,練得一身的本領,應該去做有益於天下之事,有一個好頭腦,更需懂得為蒼生謀福,似你這般混淆黑白,亂道覆禮,不顧人間大倫與上天仁慈之德,還算得了什麼高手雅士?還稱得上什麼‘三界外’之出家人?”
一張生滿橫肉的醜臉勿緊倏松,攀鷹瞎道平板的道:
“罵得好,小子,你就過來試試看,說不定山人也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