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皇上傳安陵容來養心殿侍奉筆墨。
天氣逐漸變熱,不過一會兒皇上額頭就冒出細細的汗珠。
安陵容將帕子遞過去:“聽說摩格已經住進驛站了,可皇上卻還沒有急著要見他。”
“朕想殺殺他的戾氣。”皇上接過安陵容的帕子擦了擦汗。
“摩格遠道而來,暑熱攻心,皇上的法子,清涼降火是最好的。”
皇上將帕子疊好交給安陵容:“過幾日就是七月初七了,朕想挪去圓明園見他,有關事宜,已經交給張廷玉去辦了。”
……
到了七月初七,皇上在九州清晏設宴,蘇培盛進來道:“啟稟皇上,摩格已在殿外等候覲見。”
“宣他進來吧。”
“嗻。宣!摩格可汗覲見!”
摩格進來後,並沒有說話,而是身後的使者行禮:“我可汗來朝,參拜大清皇帝。”
見他們站著行禮,態度輕慢,慎貝勒第一個不願意:“準葛爾既來覲見,為何不以我大清規矩面見聖上。”
摩格理都不理慎貝勒,用準葛爾的語言說了句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敦親王差點沒壓住自己的烈火性子,幸好被福晉攔下。如今頗通詩書的果郡王不在了,可有些話,皇上不能說。
皇上看了眼安陵容,安陵容得到皇上許可,起身道:“今日是七月初七,皇上設家宴款待至親摯友,既然可汗用準葛爾語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那麼自然‘君子敬而無失,與人恭而有禮’。四海之內皆兄弟也。”
說著便端起一杯酒來到摩格面前,摩格剛打算接,結果安陵容卻將酒全倒在地上。
摩格頓時怒火中燒:“漢人祭祀死者時才以酒澆地,你在詛咒本汗。”
安陵容微微一笑:“可汗誤會了,本宮並非詛咒,而是以貴賓禮儀迎接可汗。可汗乃天朝貴賓,這第一杯酒便是感謝皇天后土,引來佳客之喜。”
“此話未免太牽強了吧。”摩格看著面前的女人,身姿纖弱,面板白若脂玉,一雙妙目就如小鹿般大而溫柔,輕柔目光從密密的眼睫後面探出來,讓人油然生出一種怦然心動的憐惜。
摩格想起幾年前來京城碰上的女人,面前的這個女人,甚至比他之前碰見的還要動人。
“可汗不必過責,每常大清與準葛爾來往,不過是互市交易,多日來卻兵戎相見,準葛爾早就臣服大清如今卻多殺戮。難免彼此疏忽,若今日因可汗到來而使準葛爾和大清和平相處,自然日後少誤會而多親近,黎民也能因此得福了。”
“這位娘娘真是伶牙俐齒呀,不知是大清皇帝的哪位妃子?”
“柔貴妃先坐吧。”隨後又指了指一旁的一杯酒:“請可汗滿飲此杯,以盡今日相見之歡。”
在小廈子端來酒時,安陵容轉身回坐。
摩格接過酒:“好,祝大清皇帝,福履綏之,壽考綿鴻。”說完便一飲而盡。
“坐。”
摩格剛坐下:“來人。”
“到。”
“今日既是七月初七乞巧之日,本汗也有一巧物與眾人共賞,多年前,本汗曾得一九連玉環,聽聞乃西域採玉工匠賠上性命才得此美玉,又費盡心思琢成此環。都說中原多智者,能否請大清皇帝為本汗解開這九連玉環呢?”
“拿到堂下請諸臣遍觀。誰能解開,朕自有重賞。”
“嗻。上歌舞。”
安陵容本想讓弘昀去解開此環,如今,後宮是安陵容一家獨大,自然不會擔心有人會害自己的孩子,這是皇上疑心病重,此舉怕是後面會讓皇上疑心,可讓女兒去,安陵容又不放心。
安陵容想了想,還是將弘昀叫來,悄悄對他說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