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面的那個男子沉思了一會兒,覺得他們說的十分有道理,臉上的殺氣愈重,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意圖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來。
“既然如此,婆婆,不介意我們搜查一下吧。”
老人聞言,低了低頭,蒼老的臉落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她的神情,她沒有急著回答,只是蹲下身子來,用手輕輕撐著地。
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這個場面可謂是詭異非常,她本就長得兇,憔悴的臉蛋與突出的顴骨更是顯得她死氣沉沉,陰暗的屋子裡只有一盞燭光,老婆婆的臉落在黑暗之中,一雙眼睛抬起來時露出的光亮,宛如是什麼吃人的精怪鬼魅般可怖。
她緩步往前走,而在她面前的那一堆人,卻像是被黏在原地一樣,一動不能動,好幾個人的神情都已經僵硬,等到老太太走到他們面前,兩條腳都快軟了下來。
“老身在這宮裡幾十年,”她開口道,“好事壞事見得多了,帶著刀劍來我這瞎鬧的,多的時候一個月也有幾次,可是回回來,都沒有人在我這搜出什麼,這小屋平日裡上了鎖,我這人睡得淺,有誰進來,就算只有腳步聲,也能把我吵醒。”
“那、那又如何?”
“如果有誰來過,我不可能不知道,我說了沒人來,就是沒人來!”
轟隆一聲,天邊突然閃過一道春雷,雷聲之重,聲音之響,愣是把在場的人都給唬住了,閃光一瞬而逝,透過窗戶將室內照的通亮,老太太背對著窗戶,整個人落在光陰之中,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瞪著幾人看。
這一瞬的光亮,也讓幾人看清了屋內,小小的屋子裡雜亂破舊的玩意兒非常之多,都散落地堆在各個地方,房間小到只站在門口就一覽無餘,為首的人倒退兩步,看著她的臉艱難出聲道:“好、好像不在這,去周圍搜尋一下,別放漏了其他地方!”
顧貞然坐在君墨腿上,聽著他講的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明明當年親眼看到了她孩兒的焦屍,君墨卻在如今同她說,孩子還活著,他沒有死。
“那個太太就是如今的桂嬤嬤,前來追殺的暗衛自然不是那樣好打發的,他們初時被嬤嬤唬住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勁,不過了一會兒,就回到了木屋前。”
因為不想與老太婆再多作糾纏,也不敢輕易放漏任何一個可能性,抱著寧可殺錯一萬,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思,他們合計一把火,燒了這個舊木屋。
濃煙從門縫裡侵入房間的時候,君彘正躲在木柴後頭,捂著小嘴沒有察覺到危險,桂嬤嬤雖然看起來老糊塗,但實則反應靈敏的很,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不對勁,並伸手將壓在君彘身上的木柴都給扒了開來。
藏在黑暗中的君彘,只覺得有一抹光線侵入,悠悠地十分溫暖,但他卻又下意識地感到害怕,從一開始十七將他從房裡帶出來的時候,身邊就不斷有危險靠近,小孩子的直覺是靈敏的,對於來人善惡,靠著本能便能分析清楚。
身後是無盡的黑暗,宛如下一秒就會有魔鬼蹦出來,要將他撕碎、壓裂。
所以在這一秒,他本能地縮成一團,把自己藏在最角落的地方,像一個小肉球,如果不是渾身在發抖的話,看起來倒是非常可愛。
桂嬤嬤心裡有些難過。
她雖然一臉兇相,可是對於孩子向來十分寬容疼愛,無論是哪個孩子像這樣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都不是吝嗇伸出自己的援手。
在宮中數十年,她大概也清楚這個孩子的身世一定不簡單,從送他進門的那個男人,和方才那一堆來找麻煩的人之中,各個都是高手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直覺告訴她,她或許插手了一件十分不得了的事。
桂嬤嬤彎腰將君彘抱起,往一個角落跑去,從地板上摸索了兩下,開啟一個暗格來,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