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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令師如何稱呼?”

歐陽子夜想起師父,客氣而疏離的笑容終於撇下,緩緩漾開如花笑靨,輕輕道:“家師元九烈。”

唐夫人動容道:“原來是賢侄女竟是元師高足。”

傅婧卻未聽過這個名字,問道:“姨媽,那是什麼人?”

唐夫人目中浮起懷想神采,嘆道:“元先生嘛,十幾年前,他聲名之盛,比你歐陽姐姐還勝三分,時人提起元神醫三字,重病也自減三分。只是後來卻不再有他的訊息,我們還道他是否遭了不測呢,想不到卻教出了歐陽侄女來。”

流光倒轉十六年,那白衣醫者丰神俊朗,溫雅如仙,她當時雖為人婦,亦不由神為之奪,更休論多少未嫁女芳心暗許,顛倒相思。

驚鴻一瞥,到如今,猶覺驚心。

因這一層關係,她將方才聽到歐陽子夜是孤女而起的嫌棄之心盡去,頓生親近之意,笑道:“元先生雖有回春妙手,終是男兒,再細心也難保周全,賢侄女既只隨著他,難怪在一些禮法上有些疏失。”

嗄?

“不是老身倚老賣老,好說教,只是歐陽侄女,你雖行走江湖,終也要顧及女兒身份,處處留心,時時提防,尤其這男女大防,更該注意檢點,以免落人口實,傳出一些詬淬謠涿,有玷清譽。”

歐陽子夜詫然掩住香唇,免得無禮地“啊”出聲來,一雙清水妙目只望著突然間親切得像要當她孃的唐夫人,卻不明白她正唱的是哪出。

說實話,她與這些豪門貴婦交往甚少,並無多大瞭解。往常只是尋醫問診,才略有交涉,從未深交。而那些貴婦往往也自詡三從四德抱嫻守靜,對她這江湖女子亦難有好感。

可是這唐夫人,一口一個“賢侄女”,完全以她的長輩自居,關係也套得太近乎了。

唐夫人哪知她心裡這些“不三不四”的想頭,只看到她無比柔順地俯首聽教,進一步發揮道:“尤其老身聞得侄女近來竟與一名男子單獨同行,實在太欠思量。究竟女兒家本分,還應只在家中學些針黹紡織,在外拋頭露面,終是不妥,我們這樣的人家,哪須媳婦替人看病抓藥博那些虛名,又或貼補家用的?你只安心在家中相夫教子,操持家業便是了。”

她有漏聽了什麼嗎?還是居然年紀輕輕便患了重聽的毛病了?為何唐夫人所說的話,她越聽越糊塗?

歐陽子夜小心翼翼打斷她,問得無比困惑:“夫人此話怎講?”

她可沒見到什麼人來與她提親納采了,與唐公子更只有兩面之緣,話都沒說上兩句,怎麼倒有人已經一副準婆婆的姿勢開始訓兒媳了?

況且,她要不是不想令唐夫人下不了臺,大可頂她一句“若非奴家‘拋頭露面’的‘不妥,行徑,令郎此刻都不知已游到地府第幾層了”。她四下行醫,更不是為了博取虛名,貼補家用。

類似的謗言她聽過不止一次,從未放在心上,且心性素來平和,不欲與人爭執,只當耳旁風,不予理睬就是了。

唐夫人理所當然地道:“你既然救了明兒,明兒又對你十分中意,說不得,我們夫妻倆自然要接納你這媳婦了。況且你既是雲先生的弟子,門第勉強也說得過去,無人敢看輕你的,放心吧。”

至於歐陽子夜會不願意嫁給她兒子——說實話,這個問題她想都沒想過。

他們“飛龍堡”雖非金堂玉馬人家,在武林中卻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門世家。何況明兒英俊倜儻,不知有多少江湖女子擠破了頭想嫁他,如此優越的條件,哪個女子不是趨之若騖。現在她肯承認歐陽子夜,她應受寵若驚才是。

歐陽子夜倒真是受寵若“驚”,只不過不是“驚喜”,而是“驚嚇”。正瞪著唐夫人無言以對時,這美婦起身,拉著傅婧,攜了她的手,將她兩人的手疊到一起,向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