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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聊勝於無,聊勝於無。

做好完善的心理建設,樂天主義者的腳步加快,靠近山神老爺破敗成乞丐窩的府第。

繞到正門,輕飄飄的身軀感受到正殿內的暖意,陶陶然咧開嘴,來不及笑出得救的喜悅,搜尋的視線撞上入眼的人,容劼張了張唇,笑意僵化,腳上陡然墜上千斤重鉛。

對方俯著身子,正在將一旁被淋溼的木柴疊成“井”字形放在火堆旁烘乾,聽到腳步聲,揚眸張望,對上他不及移開的眼,才站直了身子,泛開柔和的笑,“這位兄臺,夜深雨大,天氣嚴寒,若不介意的話,請進來一起取暖。”

“這位兄臺”有點失措地搔了下頭,雞婆的個性頓時發作,“姑娘,介意的人應該是你才對。深夜荒山,孤男寡女,怎麼看都是很危險的場景。你再這樣毫無戒心地對人示好,更易遇上歹人……”

嗚……為什麼她不會也是位“兄臺”呢?

雖然對方身穿淡青長衫,頭戴文士巾,打扮得十分齊整,可是那張嬌柔得似可掐出水來的芙蓉玉面毫無疑問是屬於姑娘家的,更不用說她的喬裝技術破綻百出:耳上的耳環痕,光潔且沒有半點突出的喉部,以及婀娜窈窕的動人曲線——無不昭示著她的性別。

有眼的人都看得出,她非但是個小娘子,並且還是位標緻之極的美人兒。

深山破廟,弱女子慘遇匪徒求救無門的場景立刻浮上腦海,容劼憂心忡忡,暗暗為這不知世途險惡的女子捏一把汗。

今日路過的若不是他,而換上個見色起意的惡徒,這位姑娘的境況便堪慮了。

早知道自己的改裝起不了半星遮瞞作用的女子毫不訝異自己真實身份被人識破,拍拍手上的木屑,清柔的聲音軟軟打斷他的臆想,她溫聲道:“多謝兄臺提點,奴家自會小心了。外面風大,先進來避避吧。”

盈盈柔婉的秋水淺淺掃過他溼透的儒袍、溼答答地滴著水的發,以及因畏寒而微微下垂的唇線,她柳眉輕蹙,柔聲道:“公子可帶有替換的衣衫?”

容劼怔了怔,打量著足足矮了自己一個頭的苗條身形,詫然道:“有是有,只怕不合姑娘的身吧。”

而且,男女有別,女孩家怎可隨隨便便地亂穿外人的衣服。

知他會錯意,女子抿唇淺笑,道:“既然有,公子在火堆旁換上乾衣吧,若是著了涼,可就不好了。奴家先到後面避避,公子換好了,喚一聲,奴家再出來。”

含著笑意的眼輕瞥一眼自發現她是女子便停在殿外不敢擅進一步的守禮男子,她微微一福,娉婷香軀轉向神像之後的屏風,隱起行跡。

行走江湖多年,她遊遍天下,閱人無數,自然辨得出什麼人是仁人君子,什麼人又心懷叵測。

眼前這男子,雖然滿身狼狽,卻是一臉正氣。觀人觀其眼而知其心,那一雙眼純樸天真,毫無雜質,正可見心無雜念,更沒藏什麼見不得人的邪思。

何況,她這一身打扮有悖常禮,又不似一般女子般戴上面紗帷幕,顯見並非什麼閨閣弱質,而他無一點輕鄙之色,依然謹守男女大防,更可見心懷坦蕩,泱泱大度。

渾不知自己輕易博得他人好感,容劼傻眼望著嬌弱佳人面不改色地囑他“更衣”,雖然她隨即轉入屏風之後,他還是不敢放肆,猶豫了一下,終於接受了她的好意,走進殿中,靠近暖洋洋的火堆,快手快腳換上乾淨的外袍,再將溼透了的長袍晾在窗邊的木架上。

可不是他小人地懷疑人家姑娘會偷看,只是,僅隔了這薄薄的一層板,要他大大方方地寬衣解帶,連內衣都換下來,他是打死也做不出來的。

反正這裡很暖和,他又很壯,兩件溼衣服而已嘛,他內外夾攻,一會兒就“烘”幹了。

眼前這局面,已經很曖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