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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煩。

當日蕭禮德父子中毒一事,已令她覺得蹊蹺,因冰青木罔與其他毒物不同,縱使誤食,也無大礙,須加以其他三種藥物,方可引發毒性,此分明是人有意為之。故而當時慕容世家內劍拔弩張,草木皆兵,連她為他二人間診及開出焚蘭紫芝一方,亦是在戒備森嚴的密室之內。而今訊息走漏,顯見慕容山莊內部定有叛徒。眼下慕容儀既要保護他父子二人,又須防焚蘭紫芝果熟之前被人毀了,更要操心芝果成熟之時被他人奪去,還得找出家族內部的禍亂加以平定,如此內憂外患之時,少了她倚為左右手的陸焱波,豈非雪上加霜。

她無武功,如勉強與陸焱波同行,毫無助益,只會白耽誤她的時間罷了。

陸焱波頷首道:“多謝歐陽小姐想得周全。既如此,焱波這就漏夜回山——這歹人,就交由小姐處置了,再會。”

向他們二人一抱拳,重新戴上帷帽,纖長嬌軀轉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容劼輕鬆地以單手提起那倒黴的匪類,問道:“歐陽小姐,請問衙門怎麼走?”

歐陽子夜想了想,笑道:“出了這條巷子,往左轉便是了,容公子請。”

容劼依言前行,暫且無暇顧及自己可憐的腸胃,先問起自己關心的話題:“適才那位姑娘所說的‘落霞峰’,可是小姐今次欲往之處?”

歐陽子夜黛眉輕顰,點頭道:“正是。只是奴家卻不曾想到竟有人會上山奪藥呢。那紫芝只可解冰青木罔之毒,並無他用。且用法不當,反於人有礙。若被不知究竟的人搶了去,胡亂服下,可就糟了。”

容劼轉頭,見著她的愁顏,心一揪,衝口而出道:“你別擔心,我陪你上山去,把那芝果搶了來,總不會有人出事了。”

歐陽子夜觸著他關切的神情,朱顏淺酡,微微赧然,卻只是輕笑軟嗔:“你沒聽方才陸姑娘說此際落霞峰上已有百餘人慾奪芝果了?你還當是玩家家酒呢,說得這般輕巧。”

口中淺嗔輕責,眼波流轉處卻是一番鍾情意。

行雲有影月含羞,芳心如醉……

第六章

事態的發展,比她想象的要惡劣得多。

她雖借丐幫之力,通天下澄清焚蘭紫芝之藥效,苦於信者寥寥,那些人妄心一動,貪念日熾,哪聽得進這逆耳良言。所有真話皆被當做別有用心的鬼話,反汙丐幫欲藉此騙得眾人離去,好坐收漁翁之利,方便自己搶那芝果。

愈近落霞峰,愈多武林中人行跡。只看那些人說起“焚蘭紫芝”四字時目中泛起的狂熱,便知縱能舌燦金蓮,也難勸他們回頭。未至落霞峰,已有不少人為此大動干戈,抱著少一人上山便少一個奪仙果的對手的念頭,動輒兵刃相向,打得火熱,累她救人都救到手軟。

歐陽子夜收好藥品,背起青竹藥箱,目光接觸到容劼不贊同的神情,香唇淺淺彎出柔笑,溫婉秀雅,眉宇間卻鎖住輕鬱,黛眉不展。

她知道他覺得這些人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故他凡遇見此類打鬥事件,雖不阻她救人,亦不出手令雙方休兵,大有隨他們去之意。

最初,容劼亦曾試過分開打鬥雙方以勸和,然而幾次下來,收效甚微。那些人要麼懾於他的武功,當時撒手,過後仍要分出雌雄;要麼反而同仇敵愾,視他為有力對手,意圖聯手先除了他這“外敵”,再“窩裡鬥”個徹底;縱有一二罷鬥,轉眼又有新的仇家尋釁,依然血染黃沙,打得天昏地暗。

這一路,只是落實了他對江湖人與事的看法,心灰意冷下,執意袖手作壁上觀,再不理這些人的無謂紛爭。

然而歐陽子夜醫家天性,悲天憫人,卻做不到他這樣乾脆決斷,即便知他們是自作自受,仍是忍不住伸出援手一一施救。

只是刀劍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