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猶豫片刻,瞪了阿依一眼,出去一疊聲吩咐丫頭準備東西。
院子裡總算安靜下來,阿依悄悄舒了一口氣,重新坐回床邊,沈雯已經疼到麻木了,一*不規則的宮縮讓她覺得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偏頭腦卻變得異常清晰起來,把剛剛的對話聽得一字不露,她握住阿依的手滿眼感激,目不交睫地望著她,虛弱地說:
“多謝姑娘,本是請姑娘來看瑩姐兒的,還要勞煩姑娘關顧我……”
“夫人別說話,留些力氣一會兒好生產,雖說夫人突然生產是意外,但這個月份胎兒已經發育得很好了,這個月份生產的人也不在少數,所以夫人不用擔心也不要害怕,等下吃些東西攢足了力氣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夫人什麼也不要想,有我在,我必會讓夫人好好的。”阿依握著她的手,堅定地說。
一滴淚珠自沈雯蒼白的眼角滾落下來:“多謝姑娘……”
幾個看起來忠實厚道的丫頭捧著熱水、盆盂、帕子等魚貫而入,手腳麻利地替阿依打下手,另兩個丫頭一個牽著還在哭的巧姐兒離開,一個則先來回明瞭才去那屋照看瑩姐兒,這樣看來剛剛那個滿臉不忿的媽媽知道了厲害關係以後還是挺會做人的。
丫鬟遞來才煮好的雞湯,阿依先接過來,也不客氣,自己親嚐了一口,常寧伯府究竟有多貧窮,大奶奶生孩子湯裡竟然連片參都不放,好在雞湯沒什麼問題,她對沈雯溫聲道:
“夫人,把湯喝了攢點力氣。”
沈雯滿眼感激地點點頭,半抬起臉勉強喝了半碗湯,阿依用帕子替她擦拭冷汗,又幫她在隆起的腹部輕輕推拿,這本是為了確保胎位準確能夠順利生產,然而手摸在隆起的肚皮上輕輕下壓之時,她卻敏感地覺察到這腹中的胎兒似乎位置不正,然她終是經驗不足並不敢確定,又不能講出來徒增沈雯的恐懼,只是在心裡提了幾分小心。
宮縮已經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沈雯疼得嘴唇無半點血色,連眼眶都青白起來,宮口卻沒有半點要張開的跡象,再這樣下去不是沈雯被孩子憋死就是孩子被閉鎖在宮腔內窒息而死。
阿依秀眉緊擰,一連給沈雯服了兩顆催產丸都不管用,正心急如焚之際,朱嬤嬤火燒火燎地飛跑而入,臉慘白滿頭大汗都快虛脫了,她手裡握著阿依的珠花,扶著門框勉強站住腳跟,氣喘吁吁地說:
“姑……姑娘,老奴去了濟世伯府,守門的人說濟世伯半刻鐘前進宮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阿依心臟繃緊,連忙問:“那別人呢,你沒請別的大夫嗎,帝都的名醫又不止我家先生一個。”
朱嬤嬤看著她怔住了,呆了呆,顯然她沒找到秦泊南就直接回來了。
阿依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朱嬤嬤明白過來,連忙說:
“老奴再去!”就要轉身。
“媽媽留步,大奶奶身邊還是留個貼心的人更好。”阿依說著,從荷包裡摸出一塊銀子交給站在身旁的小丫頭,“你去百仁堂找芳憐藥師來。”芳憐曾是聞名帝都的婦科大夫,想了想又說,“若芳憐不在,就去瑞和堂請蘭榮,若蘭榮沒在,找個會治難產的來。”
小丫頭應聲,接過銀子去了。
朱嬤嬤見狀慌得手足無措:“這怎麼使得,怎麼能讓姑娘使銀子……”
“回頭你們再還我,我也不怕你們這麼大個家會對我賴賬。”阿依快速地說著,“媽媽也別怪我小心,雖然我不是不能替大奶奶看,可我畢竟初出茅廬,人命關天,還是有個名醫在場更穩妥。”
“不,老奴還要多謝姑娘替我家奶奶著想。”朱嬤嬤抹著淚說。
就在這時,忽聞院子裡一聲尖細的叫喊:
“這都是在幹什麼,鬧哄哄的沒個規矩!阿雯,我的雀裘補好了沒有?!”
沈雯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