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外的事不告訴我,去天凝山不告訴我,受傷了也不告訴我,合該疼死你,倒叫我眼前清淨了!”
陳寶香都被罵懵了。
她沒見過這樣的張知序,居然能一口氣說這麼多話,嗓門還這麼大。
有點想笑,但看他真氣得狠了,她又有點不好意思,眼睛眨啊眨地小聲喊他:“鳳卿。”
“別叫我。”他臭著臉坐在床邊。
她這傷在山上的時候只是粗略拿白布裹了裹,眼下白布滲血,已經跟傷口黏成了一團。張知序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帕子沾了熱水給她取。
取開一大片血痂,見著裡頭幾乎露骨的傷口時,他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師父還沒到?”
“應該快了。”九泉低聲答。
他抿唇,將自己隨身帶著的藥先給她喂下兩顆,又將自己的銀針包翻開,捻起一根牛毫針就往她身上扎。
幾個穴位依次落針,這人手法嫻熟,幾乎沒讓她感覺到疼。針一落完,傷口處的劇痛也得到了緩解。
孫思懷就在這時候被寧肅帶了進來,跑得踉踉蹌蹌的,差點被門檻給絆著。
“哎喲,怎麼又這麼嚴重。”他放下藥箱就開始燒針穿線,“你這小女娃也真是能折騰,這可得比上回疼。”
張知序起身跟他見禮,又將位置讓了出來。
傷口被糊上了一大團馬飛草,她動了動,虛弱地道:“好神奇啊,我這胳膊像是沒有了一般。”
“呸呸呸,童言無忌。”孫思懷直皺眉,瞧著藥效差不多了,便開始下針。
嫣紅的血抹得到處都是,孫思懷的手上有,床上的被褥上有,連張知序的下頷上都沾了點。
他好像沒有察覺,只低頭看著她的手臂。針尖每穿過皮肉一次,他的眉頭就跟著蹙一下。
孫思懷想分散陳寶香的注意,便問:“這誰下的黑手?”
陳寶香恍惚地答:“沒看清,當時四周都是人,我這一刀是從後頭被偷襲的。”
“還有別的什麼嚴重的傷沒有?”
“這兒有一處箭傷,左腿有一處刀傷……頭還被石頭砸了一下,好像鼓了個包。”
孫思懷聽見自己的徒兒呼吸沉了沉。
他麻利地縫好胳膊上的刀口,跟著就起身讓位:“為師年紀大了,眼睛有些花,剩下的你來。”
:()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