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屋簷上。空氣中有著淡淡的潮氣,北風剗地,將大片塵土與枯葉掠至半空,又揮向遠處,讓這裡更增了幾分蕭瑟與灰敗。
在傅珺目力所及之處,盡皆是以黃土圍作院牆的小院。
同樣的木門,同樣的矮籬,連那籬笆的材質都是相同的。傅珺往旁邊的兩個院子裡掃了一眼,從未曾拴嚴的門縫裡看去,那院子裡的土屋與雜物間,還有樹和菜地,亦是一模一樣。
這一大片區域便被這些相同的建築包圍了,就像是有人按下了複製貼上鍵一般。這些面貌相同的屋舍合攏交錯,宛若迷宮,莫說是那些初來者,便連傅珺這個來過一次的人。一見之下也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幾個人下車之後,沒怎麼多耽擱便快速地進了院子,田先生已經先到了,此時正在土屋裡等著他們,見他們過來便立刻迎上前來,低聲道:“人已經押出來了。”
王襄點了點頭,一行人熟門熟路地自天井進入了地窯。而那個阿淵卻並未跟來。
傅珺不由側頭張望了一番,心下微感奇怪,田先生見狀便低聲地道:“那人還要趕著車再往旁處繞幾圈,稍後便會回來。”
原來如此。傅珺暗自點了點頭。這也是反跟蹤術的一種了。前世的她也曾做過。看起來這阿淵果然不愧是個什麼“少主”。行事還是極為謹慎的。
既然阿淵不在,傅珺便覺得自在了一些。雖仍舊不可說話,但行止上便放鬆了下來。
此刻,那棋考已經押進了審訊室。正頭蒙黑布被兩個侍衛看管著。王襄與田先生便去了審訊室。傅珺與許娘子則進了上次的那個房間。
早在方才發現阿淵不在時。傅珺心裡便有了一個想法。因此甫一進屋,她便立刻行至桌前,提筆飛速地寫了幾行字交予了許娘子。
許娘子拿過紙來看了之後。表情有一瞬間的凝固,隨後便眸帶訝色地看了傅珺一眼,傅珺鄭重地向她點了點頭。
許娘子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傅珺輕聲道:“唉,這可真是……”說到此她便即住口,搖了搖頭,便帶著傅珺出了房間,轉至審訊室的門口,喚了個侍衛將王襄請了出來。
“何事?”王襄一出門便低聲問道。
許娘子便輕聲道:“棋考之前關在哪個房間?我想去看看。”
王襄聞言便是一怔,隨後便轉眸往傅珺那裡看去,卻見傅珺衝他眨了眨眼,那意思十分明白:這是她要去看的。
王襄的神情裡便多了兩分遲疑。
犯人住的地方必是骯髒不堪的,又是男犯的牢房,他實不願傅珺往那種地方去。
傅珺早料到王襄可能不會同意,便輕輕拉了拉許娘子的衣袖,許娘子便又將聲音壓得極低地道:“趁著阿淵未至,此時查探正是時候,也可解我心裡的一個疑問。”說著便隔空寫了一個“荃”字。
王襄見了,眉頭便蹙了起來。
出於謹慎,那荃兒他們只叫人暗中盯梢,並趁其不在時悄悄將她的屋子搜了搜,卻並未有旁的動作。雖則王襄斷定府中再無第三個釘子,但田先生還是認為,荃兒大可不必急著動,留著看其動向才是上上之選。
既然他們決定不打草驚蛇,則荃兒的身份動向便不可能一時查得清,而她與棋考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亦更是無從得知。方才田先生還在憂心此事。在對棋考的訊問中,荃兒是極關鍵之處。他們對荃兒知曉得越多,訊問便越有把握,也更易攻破棋考的防線。
王襄蹙眉沉吟了好一會,最終還是覺得,讓傅珺去看看也好。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往後再也不會帶傅珺輕涉險地,今天是最後一次讓傅珺接觸這類事件。既是如此,便應下傅珺的要求也罷,能儘早儘快地查明棋考與荃兒的身份,傅珺便也可儘快從中抽身了。
如此想罷,王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