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家娘娘過來——”
她身體微微一顫,福了身子,退了出去。
龔顏已在寢宮歇下了,現在皇帝叫她過去,也不知道因為什麼事。她身上發懶,只披了件薄襖,頭上一件白色觀音兜。殿外雪未停,那長長的帽披雖擋了些風雪,可到底嫌薄些。
故她人走到主殿,身子早已瑟瑟發抖,上下牙關打架,“不知,知,皇上找臣妾來,所未何事?”
“怎麼穿這麼少?”他放下手裡的摺子,拿起自己的紫貂披風,裹在龔顏身上。
她立刻想解開還他,卻被對方一個嗔怒的眼神止住了動作,“多謝皇上。”
他沒搭理她,又走回寶座坐好,半天似將手上的這章摺子批完,才抬頭對上了站在面前東張西望的龔顏。
感到自己被注視,她迎上對方的目光,恬淡一笑,“還不知皇上叫我過來有何事?”
“沒事朕就不能叫圖修儀過來了嗎?”他理直氣壯。
“……”
“你過來。”他衝她招招手,並把走近的龔顏一把抱到自己腿上坐好,“朕小的時候,母妃送了一條狗給我。那狗毛油光水華的,和圖修儀倒是有幾分類似。”他上下把玩著龔顏披散著地墨髮。
“皇上怎把臣妾和狗相比?”
“做狗有什麼不好。一天除了吃就是睡。”
她悶悶不樂,嘆了口氣,“若是沒個好主人,吃睡也不會痛快。”
察覺到她似有所指,他突覺好笑,“圖修儀,還真把自己當狗了?”
龔顏的耳朵被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弄得有些敏感,側著身子看不見他的臉,倒覺得這人似乎也不是那麼討厭了。這會兒聽他調侃自己,不氣反笑,“世上的人誰不想當皇上的狗?”
“誰想當朕的狗,朕不知道。不過——圖修儀對自己宮裡人這樣好,想必效忠的不少吧。”
她心裡咯噔了一下,想著剛才給濤霜製造機會的事莫不是被皇帝發現了吧?
龔顏岔開話題,指著正中攤開的一張奏摺問,“皇上你這看的什麼奏摺啊?”
少淵帝以為龔顏不認識晟的文字,解釋道:“沒什麼,一名官員想要舉薦自己的兒子做大內侍衛統領。”
龔顏看出皇帝提起這事,面色不甚好,“皇上不想用這人的兒子?”
他沒說話,算是預設。
“臣妾有辦法,讓這人上任後自動辭官。但臣妾有一個條件。請皇上給濤霜一個名分。”
“圖修儀,這是跟朕做買賣?”
“臣妾不敢……”她從他身上下來,跪在地上。
“那圖修儀答應替朕再做一件事。朕就答應你。”他笑笑地彎下身子,探頭到她額前。
“不知道皇上讓臣妾辦的第二件事是什麼?”她心中暗想,這人真比自己還會做生意。
第11章 不信邪
龔顏在紙上寫下這三件事:
替宋美人洗刷冤情。
御膳房大換血。
讓新任的大內侍衛總管退任。
接著,她在這三件事前,標了序號,列出了前後順序。前兩件是現在她就要做的,而後一件則要等到那位公子哥來上任才可施行。
她已知曉,朝堂上的勢力可劃分為兩黨。一是以何昭儀父親何遠穆為首的何派,二是以容賢妃父親容泗為肱骨的容派。何派以文官為主,而容派多聚武官。先帝臨終前,委派容泗和何遠穆為顧命大臣。不
不過事情到了今日,這二人功高蓋主,集黨結派,對待少淵帝處處控制,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食與衛這兩反面,皆算得是皇帝的咽喉。被對方掐住任何一方面,少淵帝的日子都不會好過。昨晚少淵帝向她提出這兩件事,龔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