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抉擇,將病重的爹孃,逼上死路。
掘廢后鍾靈墓穴,挫骨揚灰!
宇文棠,我是該笑你騙的太真,還是做的太狠?
原來你沒有放過的不僅僅是我的兩位兄長,不僅僅是我,甚至連我重病的父母,也要逼入絕境。
叫他屠盡他一生捍衛守護的巴州子民,你怎麼忍心?
我那本可以淡去的,因為腹中小小的生命還有此刻家庭溫暖了的一顆心,又一次跌入仇恨的深淵,叫我一直一直的在這蝕骨的仇恨裡,萬劫不復。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冷冷問道,“為何現在才說!”
“鍾大人仙去的頭一日,他曾經到王府見過我,要我無論如何,要守護這巴蜀萬民,我只當是大人同我推心置腹的一句,誰知他第二日便去了,我也是在無限愁苦的時候,在王府醉飲,卻在院子裡,撿到了這塊布帛,若不是因它,我怎麼知道,當今皇帝,是這樣一位辣手無情的人。”
若他不辣手無情,怎麼能夠坐上皇位?
可是宇文棠,你做了這麼多,難道不怕報應嗎?
仇恨實在叫人矇蔽雙眼,所以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一個他臨時排演的計謀裡,一個很容易拆穿的計謀裡,他要的很簡單,就是叫我需要他,留在他身邊,他只是要我,卻在得到的這條道上,越走越遠,他是一個好人,很久之後,我還是這樣說,只是騙了我太久太久,讓我在這個謊言編織的大網裡,逃不脫,掙不開。
這樣我還是沒能回去王府,他也沒能回去,因為我的三哥,急火攻心,昏迷不醒,而我的嫂嫂,胎動難安,倒在當場。
嫂嫂一直在哭嚎,這花香滿院,頃刻便被濃濃的血腥味所掩蓋,便是我沒有生產過,也該知道,孕中出血,是多麼危險的事情,饒是如此,嫂嫂還是一直在問,“相公好些了嗎?他可有醒過來?”
“哥哥沒有事,嫂嫂你要照顧好你自己。”我握著嫂嫂的手,緊緊的握著,哥哥不在,我不能叫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大嫂便是病著,也還是在樓下哥哥那裡照料,而二嫂,也一直守在這裡,不曾離去。
“卿怡,你不要急,他一個男人,能有什麼事,你這裡才最最要緊,保住自己和這個孩子才能叫咱們安心。”二嫂寬慰,“你安安心心的。”
可是她那聲忍不住的嘆息,還是叫我聽到,最好了最壞的打算,也許這個孩子,真的要隨他的祖父祖母一同去了吧。
只要嫂嫂好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正文 215卻不想因禍得福
鍾府僕從這樣紛亂的出出進進直到午夜,嫂嫂的呼號聲一點一點弱下去,虛弱的身子依舊堅持著,口裡一句句惦記的,還是我的哥哥。
而樓下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趕上來的,是方才甦醒的三哥,他身子依舊虛弱,卻只是喊著,“卿怡,卿怡,我來了。”
這便是夫妻情深了吧。
二嫂扶著我默默退出來,便是百般疏忽,也有她細心的一面,“他們有許多體己話要說,我們在,反而是妨礙了。”
“都是我身子不好,叫嫂嫂操心了。”要嫂嫂扶我出門,真的心中難安。
然而二嫂還是擔心這夜裡樓階不甚方便,定要抱我下去,我本來便不是什麼纖弱的身子,雖說如今病了許久消減了一些,如今更懷了身子,怎樣也不省力,我怎麼肯叫嫂嫂抱我下去?
“鍾靈知道嫂嫂的心意,可是這樓階甚高,我身子又笨重,實在叫嫂嫂難以承受。”
“什麼承受不承受?屋子裡已經躺了一個,還叫你也躺在那?”她說的粗鄙無意,可是卻是實實在在的為我好,手下動作更是飛快,打橫抱起我,一路下來,竟然連多餘的粗氣也不曾有,“咱家練了這些年,可不是擺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