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就說。」
陶婷自暴自棄道:「我就是擔心你一走,我也完蛋了。」
「你為什麼會完蛋?」
陶婷小聲嘟囔:「我都被打發到你這兒來了,我本來是怕不能轉正,我現在怕我實習證明都拿不到了。」
leon反駁道:「誰說你是被打發過來的,我特地找darlene要的人。」
陶婷蹭地轉頭,看著他問:「為什麼?」
leon眨了下眼睛,說:「沒為什麼,看你閤眼緣。」
陶婷知道這是客套話,又把頭緩緩低迴去。
leon放下手機:「那這樣,我也有個問題問問你。」
「什麼?」
「你知道我現在在公司的處境吧?」
綠燈亮了,陶婷踩下油門,低聲說:「大概瞭解一點。」
「那你覺得我不應該識相點自己滾蛋嗎?」
陶婷不敢回答這種問題,但又不能一言不發,只能含糊道:「總會有別的辦法。」
「什麼辦法?」
陶婷深呼吸一口氣,大起膽子說:「嗯……說不定是想讓你戴罪立功呢?」
leon笑出了聲。
陶婷不敢問他笑什麼。
除去在機場的第一面,他神情嚴肅像是來討債的,這之後leon說話總是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這種笑有時是如沐春風,有時是毛骨悚然。
比如現在,他繼續問陶婷:「我是個好leader吧?讓你遊手好閒一個禮拜了。」
陶婷心裡一咯噔,僵硬地點了點頭:「嗯。」
夜風涼,吹久了腦袋疼,leon關上車窗。
他眼瞳烏黑,映著路燈投射的小小光點,在心裡說:很快就不是了。
太久沒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申城的夜也這麼燈火輝煌。
聽到手機鈴聲,徐臨越拿下腦袋上的毛巾,走出衛生間。
「餵。」
「吃飯了沒?」
「吃了。」
「又吃的麵包吧?」
「嗯。」
徐繪吟在電話那頭嘆了聲氣:「我問你,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家?」
徐臨越還是那句話:「過段時間再說吧。」
知道快把她惹怒了,徐臨越拉開冰箱門,換了隻手拿電話,轉移話題問:「倆小孩呢?」
「大的在做作業,小的在跟他爸吵架。」
徐臨越笑起來:「吵什麼啊?」
徐繪吟故意說:「你小時候跟你爸吵什麼他倆就吵什麼唄。」
徐臨越一下子就有些笑不出來了。
徐繪吟比徐臨越年長十餘歲,徐臨越小時候不怕爸媽,就怕這個大姐。
但他最信賴最親近也就這個姐姐。
「你需要什麼只管和我開口,我辦不到還有你姐夫呢。」
「那我還真有一個事要找你。」徐臨越說。
「什麼呀?」
「你有舅舅電話嗎?」
「有啊,幹嘛?」
徐臨越只說:「發給我,想跟他吃頓飯。」
「哦。」提到這個,徐繪吟又忍不住嘮叨起來,「你給我好好吃飯啊,國內好吃的那麼多,別天天啃麵包。」
「知道了。」
「那我掛了,你記得有空回家一趟啊,我還沒和爸媽說你回來了。」
「嗯。」
罐子裡的咖啡粉喝完了,徐臨越從櫃子裡拿出一包新的咖啡豆。
回想過去的一個禮拜,他只覺得可笑。
果然是世事無常,去年這會兒自己忙得沒空吃飯,今年居然有閒情逸緻坐在這裡磨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