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伯永璋站起身準備收杆,徐臨越問:「有魚上鉤了?」
「沒有,看來今天釣不到魚了,我還是不浪費時間了。」
走到徐臨越面前,伯永璋停下腳步,兩個男人個頭差不多,但他老了,腰背不如年輕人挺直,顯得氣勢也弱了截:「臨越啊,你不會是想要我這張位置吧?」
徐臨越否認說:「不感興趣。」
伯永璋直視著他的眼睛,試圖窺探出他深藏不漏的心思:「你知道我的目的,我總要知道你的動機。」
「我說了,我要回到原位。」
「他未必歡迎你。」
徐臨越垂眸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冷風吹久了骨頭疼,我先回去了,你呢?」
「我再坐會兒。」徐臨越坐回摺疊椅上,拿起魚竿。
伯永璋背著手,對他說:「那祝你好運。」
深秋天黑得早,太陽一落山氣溫就陡然下降了好幾度。
徐臨越走過長廊橋回到屋內,裡頭燈火明亮,歡聲笑語不斷。
「臨越,這裡。」宋立晁抬起胳膊向他招手。
徐臨越拿起酒杯走過去,名利場的寒暄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句,無聊透頂,但又不得不做。
他剛在這桌和男人們聊完品酒,轉頭又被徐繪吟拉走了,說要介紹個「新朋友」給他認識。
徐臨越無奈又心累,下午在車上還一口一個敏芙,一聽這家有個和他年紀相仿的侄女又等不及要撮合兩個人認識了。
好不容易得了空閒喘口氣,殷雨堂又來找他。
「舅,你讓我緩緩。」徐臨越把領帶扯鬆了些,屋內悶熱,他覺著呼吸都有些不暢。
殷雨堂幸災樂禍道:「你姐又給你安排相親了?」
「嗯。」徐臨越給自己拿了杯檸檬水,「下午還想讓我和常敏芙複合呢。」
殷雨堂說:「敏芙說到底背景還是差了些,你姐肯定想給你找最好的。」
徐臨越聽了只想笑,反駁道:「都什麼了還看家世?」
「看家世不對嗎?」殷雨堂抿了口杯子裡的洋酒,「家世說明眼界,眼界說明三觀。」
徐臨越眯起眼睛:「你別和我說你跟她在一起是因為你倆三觀合。」
殷雨堂回擊說:「至少我這老婆我姐滿意,你姐呢?你老婆呢?」
徐臨越哼笑了聲:「我媽是覺得你再不結一輩子都結不了了。」
「你媽擔心的才不是這個。我和你說,」殷雨堂放下酒杯,「有多喜歡決定一段感情的上限,但有多合適才決定這段感情的下限。」
徐臨越蹙眉:「什麼意思?」
「讓你不要想要的太多。」殷雨堂說完就走了。
徐臨越把杯子裡的檸檬水喝光,嫌屋裡悶,他一個人又回到院子裡。
想看眼時間,拿出手機他才想起下午那通未接來電。
現在是晚上七點,徐臨越想了想,還是回撥過去。
他沒等太久,電話接通後對面的人「餵」了一聲。
大概是不滿他在下班時間來電,實習生的語氣聽上去不太耐煩。
「例會開得怎麼樣?」徐臨越問。
「你還記得呢?」
這倒讓他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聽筒裡沉默了兩秒,對方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善,清清嗓子開口說:「我把目前的進度匯報了一下,其他人都不太看好這個專案,darlene看只有我在,就沒多說什麼。」
「嗯。」徐臨越抬起頭,夜空中繁星閃爍。
「還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的人問。
「我給你五百你現在來西山接我,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