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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說道:

正文 第二章 福阿蒂諾(3)

“我又要犯瘧疾了。到明天才能過去。格里菲先生,我吃夠了這病的苦頭。再過五分鐘就會神志不清。只好拜託您引船進港。管理員,給我準備好床鋪!多來幾條毯子!把暖瓶灌好熱水!格里菲先生,現在風平浪靜。我看,不用拉釺,船也能透過那一大片碎礁。搶著風頭,急駛過去。在南太平洋上,這是唯一具備這種能力的船,你知道其中的訣竅。只要注意著主帆下桁,別讓它出問題,您就能溜著巨頭巖擦邊開過去。”

他連珠炮似地說著,幾乎像喝醉了酒一樣,這時,他朦朦朧朧的大腦正在和步步逼近的瘧疾博鬥呢。等他一搖三晃地走向扶梯口時,他的面龐已經變得紅一塊,紫一塊,又像被大火烤了似的,又像一隻腐爛的茄子。那鼓漲的雙眼黯然失sè,兩隻手哆嗦不停,牙齒隨著爆發的冷顫咯咯咯地打起架來。

“我去發發汗……睡兩個小時,”他咧著樣子難看的嘴嘟嘟嘟地說,“四個小時以後就可以恢復正常。我完全掌握這鬼毛病的過程。您,您,您,就——指,指,指揮吧……”

他癱軟地跌進船艙,結結巴巴的話音隨之消失,僱主只好親自上馬,親自指揮。這個馬蹄鐵形島嶼的兩個後跟是一對拔地而起的百丈高山,幾乎全是巨石,兩個山腳各都向外延伸著一小片低矮、狹窄的半島狀平地。兩山相距八百米,卻全部被南山伸展出的珊瑚礁阻塞。格拉斯船長稱為裂縫的通道就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水路,它先在南邊的珊瑚礁裡左盤右旋一陣,然後彎向北山,沿著筆直的巨頭巖絕壁伸進港去。船開到巨頭巖下,主帆的下桁幾乎擦住了左舷的岩石,格里菲低頭察看右舷——船下水深不足兩英尋,水底的暗礁如一把利劍矗立。小艇在前面一邊引路,一邊阻擋石壁彈回的水波,一陣清風忽而從背後颳起,他抓緊時機指揮“拉特勒”號全速前進,“拉特勒”號果然無需拉縴,便輕鬆地穿過這一大片珊瑚礁,駛進灣內。事後方知,船也受了一點兒擦傷,但傷勢極其輕微,連銅皮也沒有劃透。

福阿蒂諾港灣展現在面前。這是一片圓形水面,直徑八公里左右,四周鑲著一圈白sè的珊瑚灘,在珊瑚灘和毫無生機的火山內壁之間是一段綠茸茸的短坡。火山岩峰戀好像一個個鋸齒環抱在內壁頂端,它們阻擋住信風吹來的流雲,宛如戴上了白sè的帽子和銀項圈。根蔓纏縛的藤蘿和攀緣向上的小樹,從每一個風化的熔岩縫隙和角落中爬出來,一眼看去,就像是熔岩上泛浮著綠sè的沉渣。涓涓細流伴著層層薄霧,從數十丈的山腰迴旋跳躍,飛流直下。溫暖、cháo溼的空氣裡還散發著黃花肉桂(肉桂:常綠喬木,樹皮叫桂皮。可做香料和藥材。一般開白花,此處為黃花肉桂,生長在南太平洋——譯者注)的濃郁花香,使得這神奇的島嶼越發美妙了。

“拉特勒”號伴著飄忽不定的微風開進港來。格里菲令小艇回船,拿起望遠鏡觀察海岸。他看不到任何動靜。這座海島似乎還在熱帶烈ri的烘烤下沉睡著。也不見迎候的人群。在北岸的灘頭上,一排排椰子樹隱蔽了身後的村莊,只見存放獨木舟的船塢裡插著一根根烏黑的船槳。那艘陌生人的縱帆船正平穩地立在沙灘上。船上船下都沒有人影。等他們駛到離岸只有五十米左右時,格里菲才把鐵錨拋進四十英尋深的海底。若干年前,他曾在港灣zhong yāng做過測量,水砣下去三百英尋還沒有觸到湖底。按照一般估計,就算福阿蒂諾是座活火山,它的口深也不會超過這個數字。正當他們的錨鏈忽忽啦啦地衝出鏈孔時,幾個土著婦女身穿飄飄蕩蕩的“阿胡”服(“阿胡”:土人服飾之一種——譯者注),頭戴花冠,一個接一個跑到落灘帆船的甲板上來。同時,在她們不易察覺的大划艇裡,格里菲發現一個土人,他偷偷跳到沙灘上,一頭鑽進小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