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難道說他認識他?
伊賀音去東來鐵鋪真的只是如他所說的,是跟蹤夏水俞而至?還是……
她阻止著自己繼續向下想下去,無論如何,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她不能地懷疑伊賀音。但是這些問題不搞清楚,她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所以她必須馬上去見他。
很快,櫻花行館已在眼前,二人下馬立於門前,那簡潔清雅的和式風格建築讓人有一種寧靜安詳的感覺,獨特的構造又展露出一翻異域風情。
透過外圍低矮的柵欄,可見一條鬱鬱蔥蔥的小道,兩邊種植了不知名的低矮灌木。在小道的盡頭,便是朱柱白牆的櫻花行館了。放眼望去,櫻花館的主建築是傳統的日式平房,下部架空,底部四周用了八根不高的圓木柱子支撐,房子的大門前是一個橫出的木製底板,用於擺放客人的鞋子。
這時,任倚婕發現木製的矮門根本未鎖,便輕輕地推門入院。穿過那灌木小道,她看到院內的幾棵櫻花樹因著櫻花的凋零,樹幹光禿禿的,說不出的孤寒落漠。正欲呼喊伊賀音,卻愕然發現伊賀雪奈跪在館前的石板上。那瘦弱的身子在烈日的暴曬下微微發抖,身上淡綠色的和服幾乎像從水裡撈出來那樣溼透了。原本粉嫩白皙的小臉此刻又黑又紅,嘴唇處蒼白而龜裂,就像是立即就要脫水而死。然而,即使是如此嬌弱的她腰板卻仍然挺得筆直,彷彿有股倔強的力量在支撐著她。
“雪奈小姐”任倚婕急步上前,在她面前蹲下,焦急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跪在這裡?”
“我……做錯事了,理應受罰”雪奈虛弱地回答著,無神的目光仍然直愣愣地落在地面上,似乎連抬頭看一下任倚婕的力氣都沒有。
“你做錯什麼事了?”
這一回,雪奈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但終是以沉默替代了回應,那雙美麗動人的眼中充滿著委屈。任倚婕望在眼裡,心下一陣憐惜,不由地站起來,衝到館前大喊:“伊賀音,你給我出來”
聞聲,伊賀音慢悠悠地從屋內出來,身上穿的仍然是昨天那件寬鬆的深身男式和服。他一見到任倚婕有些小小的驚訝,但馬上又恢復了固有的姿態。
“你怎麼來了?不會是太想我了,偷偷跑出來的吧?”
“雪奈小姐犯了什麼錯,為什麼你要罰她在這裡跪著?”她過濾掉他曖昧的問題,直接質問眼前之事。
伊賀音斜眼瞟了地上的雪奈一眼,嘆了口氣道:“我沒有罰她,是她自己要跪在這裡。”
他表現出無辜的樣子,並沒有得到她的認可,她才不信雪奈會無緣無故地自己找罪受,天底下哪會有這樣傻的人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別騙人了,如果不是你罰她,她怎麼會自己跪在這裡。好吧,就算她真的做錯了什麼事,可她是你妹妹啊,你怎麼忍心讓她就這麼暴曬。你還有沒有人性啊?”
她不分青紅皂白地先把伊賀音一頓臭罵,然後跑到雪奈身邊,伸手去攙扶她起身。“雪奈小姐,別理他,快起來這大熱天的,你這麼跪著會中暑的”天生有著一顆同情弱者的心的她,看到這種不平的事,又怎麼能不出手相助呢。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伊賀雪奈卻並不領她的情,竟然無視她的好意,固執地繼續跪著,無論她怎麼用力扶她起來,她都不起來。
“你……你又是何苦啊”她的拒絕讓任倚婕又是尷尬又是心疼,只道她是迫於伊賀音的yin威,不敢起身。
“既然任姑娘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吧別在客人面前丟臉了。”
伊賀音丟出這句淡淡的,帶著冷意的話,終於解了她的難堪,同時讓雪奈的固執也有了一絲緩解。也許是得了他的赦令,又或者是顧忌到他話中的意思,繼續跪在這裡,太丟臉了,她突然抬頭望向他,兩瓣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