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何知渺的異國求學時光,被人搶劫過卻不敢報警,為了省錢可以一天只吃一頓飯,無數次想過輟學歸國,卻總夢見母親笑著給他做手抄時的背影。咬著牙,硬生生告訴自己,男人是該吃點苦的。
聊他所學的建築設計專業,課程內容難懂,跟小組同學難以溝通,材料費用越發高昂。而且讓一貫優秀的他,第一次體會努力所不能及的高度。
他可以抱怨家境平常,有理由懷疑堅持要完成母親要他出國讀書的心願是否值得,卻不願承認,在這個世界上,就是有很多事情,無關天賦,無關努力。
可就是達不到,只能寬慰自己,慢慢靠近也很好。
說他兒時的夢想和心事,偶有提及父母的痴怨情恨,但語氣也都是舒緩、平和的。他說,父母都是很好的人,陳若愚的媽媽也是,誰也怪不到誰。
可誰都是毀掉他和陳若愚年少的“兇手”,他乖戾,沉默;陳若愚則是心裡空洞,外表張揚。
一南一北,一左一右,卻流著同樣的血液。
夏秋看得出來,儘管來路艱險、黑暗,一次次的爆發逼近少年當初脆弱的自尊心。但他是喜歡的,遇見她以前是怎樣的,她不知道。
如今她再聽,再心酸的故事,也被歲月鍍上了一層堅忍和暖心。如同何知渺自己所說——
過去的人、事,好的壞的,少一件,多一個,都不會有今天完完整整的何知渺。
夏秋有點感傷,鼻酸卻不忍流淚。不再多問,只是嬌俏的拉著何知渺去了小吃街。
可不是嘛,心裡空的,多吃幾頓補上就是。
夏秋愛吃,南北食物皆可。甜的,辣的,酸的,苦的,她都想嚐個遍,何知渺看她吃得像個急不可耐的小孩,笑著替她擦嘴,說:“慢點吃,吃到晚上也行。”
“吃一天我得長多少肉啊,搞不好臉都變形了哈哈。”夏秋笑著喂他,剛出爐的梅菜瘦肉餅,噴香酥脆。
“你要吃成豬妞了,我就拿麻袋給你裝走。”
“……還麻袋。”
“麻繩也行。”何知渺討打,說完被夏秋追跑了好一段路。夏秋喘著氣,手裡還攥著其他麵筋、涼皮。
定定的說:“我才不追你,我還沒吃夠呢,又辣又熱。”
何知渺笑著往回走,接過夏秋脫下來的外套,橫掛在自己胳膊上,伸手攔著她繼續往前走。
裡面的雪紡中袖隨風飄蕩,看起來很是涼快,夏秋好看的鎖骨若隱若現,勾得何知渺總想側頭。
再撇一眼,臉色卻不是太好。
大概是吃累了,何知渺下午的性質不是很高。夏秋一路熱心的給他介紹各種景點和歷史,之前她想過何知渺要來,特意查過了資料。
但何知渺走馬觀花,連相機都收了起來。
三點半快到了,夏秋的手機沒電,但她沒忘記組會的事,猜到手機可能會被打爆。但何知渺這樣,不冷不熱的,她心裡也懸著,索性不再管組會的事。
逛到晚上七點多,草草吃了點東西,就去了何知渺訂的酒店。距離洛大稍遠一點,但勝在周圍有湖,環境安靜,舒適。
“我先去洗澡吧,身上都是燒烤味。”夏秋先開口,進門後她一直很侷促,一是因為第一次和男人同住。
再者,何知渺一直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沒說話。
“嗯,你先去,有事叫我。”
“哦,好。”夏秋因為那句“有事叫我”莫名心悸,又想起那日在荔灣家裡,裸。身相對的窘迫。
進浴室後,門咯噔關上,一聲敲在心裡。
夏秋對著進門的鏡子愣神,看著境內唇紅齒白的自己,覺得很像母親年輕的時候,照片裡很溫婉的樣子。
儘管這和夏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