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而柔軟的圍巾搭在我脖子上時,我還有一瞬的慌神,抬睫一看,我居然真的看到了那張清雋和氣的臉。
距離很近,我能清晰地看到嚴冬漆黑的眼眸,他低眉看向我時,有種說不出的慈悲感。
亦真亦幻。
真的是他嗎?但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牆上的時針已經指向午夜時分,還是在這警局。
“鄭凱把同城新聞轉給我了,正好他跟吳凌出事的酒吧老闆是熟識,我們人趕到酒吧時吳凌已經被帶走了,要不是我託了關係,還不知道你們在這呢。”
聽完嚴冬耐心的解釋後,我驚訝道:“你還去了酒吧?”
“吳凌出事,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絡你,”嚴冬睨了我一眼,回應道,“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你們兩個女生怎麼解決。”
我忽然接不上話了,嚴冬有時候,真的細心到讓人汗顏。
“別擔心,這邊我已經打了招呼,不會有人為難吳凌,”見我沒吭聲,嚴冬又開口了,語氣裡夾雜著一絲安撫:“時間還早,你先回去等訊息。”
吳凌出事,作為她的姐妹我這時候不可能迴避,遂拒絕了嚴冬的提議。
他上下嘴皮微微動了動,一雙黑眸倏地落在我的雙腳上,沒好氣道:“難道你要這麼等下去?”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腳趾,尷尬地往回縮了縮:“無妨。”
說完我又馬上轉移話題:“等人的話我一個就夠了,要不你先回?”
嚴冬神色一怔,輕輕地嘆了口氣後,轉身離開。
臉色不大好看。
我心裡也很不是滋味,但不想他再為我們的事繼續折騰,這件事是,終止合作的事也是。
大概十分來分鐘後,警局的門突然被推開,我隨意地抬了下眼皮,卻看到了去而復返的嚴冬。
他手裡還拎著一雙米白色的棉拖鞋。
“換上吧,”他弓著腰將拖鞋遞到我的腳邊,用著無奈的口氣道:“一起等。”
拖鞋是簡單素淨的款式,雖沒做任何修飾,但套在腳上,卻給人一種穩重踏實的感覺。
這折磨人的夜,也在突然間變得沒那麼漫長了。
天矇矇亮時,我的耳旁忽然響起了幾個人的寒暄聲,迷迷糊糊地望過去時,瞧見嚴冬跟兩位穿著整齊的警員握手的場景。
其中站在前面的那位雙手緊握嚴冬的手,眉眼中滿是恭維:“嚴教授客氣了,舉手之勞嘛,算起來我們也很長時間沒去探望嚴老了,他老人家身體還好嗎?”
“爺爺身體還好,讓兩位掛心了。”嚴冬不動聲色地縮回手,詢問道:“對了王局,受害者那邊怎麼說,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
“我派人去醫院看過了,輕傷,晚點兒讓吳小姐過去給人好好道個歉,整個私下和解,這事兒也就可以翻篇了。”
“有勞王局費心了。”
“嚴教授客氣了。”
兩人說話間,有警員過來遞話,說是吳凌出來了。
我立即起身,步子剛邁出去,才發現搭在身上的羊絨大衣不經意間滑倒了腳邊。
是嚴冬的外套。
一瞬,我心底的愧疚之感更盛了。
“不是,嚴冬你怎麼在這兒?”吳凌哀怨又煩躁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哎呀丟死人了,人家現在蓬頭垢面的,我不管,你馬上轉過身去!”
得,能在這種時候還在意臉面的,只怕只有吳凌了。
辦完手續之後,我們三一同出了警局,嚴冬看出我跟吳凌有話說,託詞去了便利店。
當原地只剩下我跟吳凌兩人時,我上下打量著她,問:“警局的床板舒服嗎?”
吳凌馬上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