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的風景一閃而過,她兩手靠在腦後,心神盡皆放鬆,兵荒馬亂忙了一上午,終於能讓她閒下來休息會兒了。坐在她邊上的同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不是A家長就是B家短。
她側臉看著車窗玻璃上倒影著的小臉,低低嘆了口氣。
她從沒想過,一夜情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別看她在紀痕遠面前說的大度,實際上她心裡嘔死了。雖然她的觀念算不得傳統,可屬於女人最寶貴的東西就這麼不明不白的給了出去,物件還是個連朋友都稱不上的人,能不糾結煩悶嘛。
可再不釋懷事情也發生了,她總不可能掐著紀痕遠的脖子死要他賠吧?再說了,他也賠不了。
杳然揉著突突作痛的太陽穴,總覺得就這麼簡單放過紀痕遠讓她很不爽,撓心撓肺的不爽。
“小陳,靠路邊停下。”
司機小陳透過後視鏡瞄了她一眼,放慢車速靠邊停了下來。她用力拉開門,女同事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止嚇了一跳,下意識追了她幾步,“哎,你去哪?”
“我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沒辦,你幫我給主編請個假。”她頭也沒回的喊著,跑到馬路上攔下部計程車。她不管了,既然紀痕遠鬧得她滿心疙瘩不自在,那她也要去做點什麼,讓他也鬧心才對。
到了目的地,她下車
直奔特種大隊,因為前段時間天天往這跑,守門計程車兵也清楚了她認識營部的人,象徵性的問了幾句話便放她進去了,訓練場上計程車兵日復一日重複著枯燥的訓練,臉上都帶著軍人特有的堅毅。紀痕遠的辦公室在四樓,她上去了,卻撲了個空。
“營長?”營隊的文書一聽她找紀痕遠,忙解釋道:“真是不湊巧,營長有事外出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難道那傢伙還在醫院沒回來?那她豈不是白跑一趟了?她有些不高興的擰眉。
“舒小姐,事情很緊急嗎?”他倒了杯水給她。
“當然緊急,十萬火急!”她接過茶杯,閉著眼睛將事情無限誇張化,“這可關係到你們營長的終生大事,晚了媳婦可跟別人跑了。”
“啊?”文書傻了。
她的視線落在辦公桌上的那部座機電話上,邁步走了過去,“紀營長的手機號是多少,我打電話和他說。”
紀痕遠剛走到訓練場手機就響了,掏出一看,還是他辦公室打來的。
——難道有什麼緊急的事?
他摁下接聽鍵,剛說出一個‘喂’字,聽筒裡便傳出熟悉的朝氣女聲,“紀痕遠,你現在在哪?”聲音透著濃濃的質問意味。
“舒杳然?”他忍不住抬頭看了眼四樓的辦公室,果然,半開的窗戶內有著道纖細的背影。這倒稀奇了,她居然會主動來找他?
“廢話,不是我是誰……喂喂,請正面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呵,還學會他們部隊的說話方式了?果然是近朱者赤麼。“怎麼了,有事?”拐彎上樓,他唇畔隱隱帶笑,剛巧被幾個經過計程車兵撞見。他們忍不住放慢了腳步,轉頭看著他越走越遠的挺拔身影。
“哎哎,剛才營長是在笑?”
“好像是……”
杳然小臉一黑,這人的廢話怎麼這麼多?要他說的一句不說,不要說的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說個不停,“沒事我吃飽了撐的跑部隊來找你啊。”
“舒杳然,你口氣還真衝。”
“我還就這性格,說話一貫直來直去……”不對,她怎麼和他聊起天了,“我說你聽不聽得懂中國話啊,我是在問你……”
“嘟—嘟—嘟—”
未說完的話卡在喉間,她像看怪物一樣瞪著手裡的話筒,簡直不敢相信那男人居然就這麼直接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