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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易用紙巾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是,菜市場上吆喝著的也是淑女美女聖女。中國男人真幸福。”
我被全盤激怒,叉腰吼:“譚易,我詛咒你以後生兒子沒P眼。”說完之後,我後悔不已。裝淑女最後逼成了潑婦,何必呢。
別看我周圍毒舌毒婦一大堆,但我罵人的水平遲遲沒跟上。尤其是到情緒激昂、非罵不可的關鍵時刻,我便掉鏈子,只能發出“靠”“Cao”之類的單音節詞,毫無氣勢,一副理屈詞窮的頹然模樣。小時候因為班長打我小報告而被罰抄三十遍課文時,我也只會在牆角拿粉筆塗鴉:班長是個烏龜王八蛋,然後後面畫上烏龜一隻,以示憤慨。所以我對周星馳《九品芝麻官》裡將鐵柱折彎、螃蟹離港的罵人絕技敬仰不已,終日幻想某一天我也能氣吞山河、翻江倒海地罵人到扭轉乾坤的境界。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我終究罵得沒有氣場。
譚易將紙巾一扔,跟真看見自己兒子沒P眼似的狂怒:“你家兒子才沒有呢!”
方予可站起來狠狠地拍了拍他腦袋:“說誰呢?!”
譚易委屈地撅嘴:“你們兩個人就會欺負我。明明是她先罵我的。”
方予可坐下穩穩地道:“你嫂子要扮淑女你就讓他扮,總比現在被罵好吧?她安安分分地吃頓半個小時以上的飯容易嗎?你幹嘛招她惹她呢?”
我不樂意地用筷子敲碗沿:“我哪裡裝了?我明明就是賢惠持家的完美女人。”
譚易哼了一聲:“芹菜都被你摘掉了一大半,還說賢惠持家。有本事你明天給我們做頓飯。”
“沒問題,我就做一次滿漢全席給你看。你吃了我的飯,以後就不得嘲笑我。”
譚易和我擊掌為盟:“只要你的飯能讓我們兩個人能嚥下一碗,我以後就不說一字,把你當神仙姐姐看。但如果做不出來,以後你在我面前噴飯的事情我將流傳至全世界。”
我媽從小就教育我說,寧可得罪一君子,不可得罪一小人,尤其是小心眼的小人。譚易被我噴飯,他兒子又被我辱罵沒有某些必要器官之後,他已經和我卯上了。
下午我開始趁他們補習功課偷偷上網搜尋方便菜譜,懶人菜譜,速成菜譜,自動過濾掉需要三種以上調料的大菜。最終決定我做的菜品為:小蔥拌豆腐、煮毛豆、西紅柿炒雞蛋、西紅柿蛋花湯。三菜一湯。他要嫌菜少,我就再給他買斤花生米。
算計完後,我心安理得地繼續躺在沙發上冥想我跟方予可之間的愛稱。沒想到午飯過後,大腦缺氧,沒思考三分鐘,我便沉沉睡去。夢中綠樹紅花,我身著淺色輕紗,長袖撫地,玉兔相隨。我愜意地坐在古箏旁,纖纖玉指碰過古箏之處,便連成一曲花好月圓。忽然方予可跑過來說:“你端成這個樣子很累吧?其實,你只要活你自己就好,不用非要變成淑女才行。”我立馬說:“早說嘛,害我這麼辛苦。”說完我就升了把火,把古箏當廢柴燒了,順便把玉兔宰了,烤一烤下酒吃。方予可驚恐地說:“原來你是這麼殘忍的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把你娶回家,我都不知道你會不會有一天謀殺親夫。我們還是分手吧。”
我一覺醒來,分外惆悵。
到家後,我特意去了趟廚房,和油鹽醬醋培養一下感情,以免明天上演鹽糖不分的慘劇。當然我也有自知之明,深知明天不可能像電視劇一樣,默默無聞的灰姑娘忽然巧手變出一桌豐盛佳餚,所有嚐了我的菜的美食家都拜倒在她的圍裙底下,為她驚豔,為她鼓掌。我的終極目標是:可以丟臉,但不可以太丟臉。
老媽在廚房裡看見我就跟在火星上看見我一樣:“想偷吃點什麼?”
老媽是過來人,按她的話說,她喝的水都比我這輩子用的洗澡水都多,我問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