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娘子明眸一轉。言語中不免嘲諷:“依我看,翠屏妹子多半是昏倒在了哪裡,被莫神醫瞧見了,這才不得已不施救——難不成還要看著翠屏死在路上?”
泉子眯著眼睛一笑,開口道:“倒不是莫大哥瞧見的翠屏。而是我去河邊打水,剛巧瞧見了身子不適,往河裡面栽去的翠屏,這才不得已的救了回來。”
喜兒不許她動手,他開口說這些,總是沒有問題吧。
素來和周家娘子交好的楊家大娘子,這時候也揚聲說道:“我說呢,剛剛瞧見沈家大郎帶著莫神醫匆匆的趕來,原來竟然是救人來了。”
楊家大娘子此言一出,寶哥兒的臉上掛不住了,這些話,簡直是就是打他的臉啊!
雖然他平日裡沒羞沒臊的,但是他卻是一個很好面子的人,被這麼多人堵在這裡,說著,他的心中滿是憤怒!一點也不好受。
心中恨恨的看著翠屏,臭娘們,等著回家的!
翠屏感受到熬寶哥兒帶著冷意的目光,生生打了一個寒顫,臉色蒼白,就要再一次摔倒。
沒想到,背後卻又一個扶了她一把,她怕寶哥兒又訛上誰,於是連忙回頭看去。
卻只見,一個乾巴巴瘦弱的中年人,扶著自己,他的年歲應該不大,但是看起來,卻是和五十多歲的老人一樣。
不知道怎麼的,翠屏看著這個中年人,鼻子一酸,他身上的氣息,太熟悉了,就像……就像……那失蹤多年的父親。
縱使那麼多人說她爹已經死了,但是她就是不相信!只要沒有看到她爹的屍骨,那她爹就有回來的可能性,翠屏的眼角,低落了一滴微不可見的水滴。
她不想當著眾人的面哭,若是傳到孃親的耳朵裡,孃親不免又要擔心了,孃親的身子素來不好,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她不能讓孃親擔心,孃親本就因為爹爹思慮過度,做女兒,怎麼還能再給她添麻煩呢?
翠屏恍恍惚惚,看著曹根子想了很多事情,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形容枯槁的老人,便是她爹。
曹根子看著這樣的翠屏,那心中簡直就如同在滴血一樣的啊,不行,他不能讓翠屏在受苦了,他回頭問問翠屏的意願,若是翠屏願意,哪怕是被休棄回來,他也願意養著翠屏。
翠屏,爹欠你的十餘年,會慢慢的還上。
翠屏最終也沒有認出曹根子來,曹根子當年離家的時候,翠屏不過才三四歲的年紀,多年不見,爹爹的記憶,已經在她的記憶中淡去,且曹根子這十餘年,變化也頗大,所以翠屏沒有認出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翠屏回過神來,推來了曹根子,誰知道寶哥兒那條看見誰都想咬一口的瘋狗,會不會咬了這位不知名的大叔一口。
她不想,再有任何人因為她這條賤命,受到牽累了。
曹根子被翠屏推開,心裡頗為不好受,他當然不會怪自己的女兒,而是惡狠狠的盯著寶哥兒。
他知道,翠屏現在身子虛弱,怕是經不起大喜大悲,自己是他爹的事情,應該等她身子好一些,再告訴她。
於是只好緘默的站在一旁,心裡想著,他要怎麼保護自己的女兒,怎麼讓欺辱了自己女兒的人,得到應有的下場!
“小賤人,有本事你別回家門!”瘋狗,又開始亂咬。
安玉珠的眼睛一轉,看著翠屏身上的衣著,起了一樁主意,這件衣服,買來怕是也要幾兩銀子的,自己怕是這一輩子,都穿不起這樣的衣服啊。
不成,這衣服,一定要是她的!
安玉珠看似安慰著寶哥兒一樣,柔聲說道:“哥哥,咱們家的事情,回去說吧,莫要傷了嫂子的顏面。”
黃鼠狼給雞拜年,那安的能是好心麼?
寶哥兒此刻正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