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太巧妙了!」卡特漢姆侯爵說。
「非常巧妙,」喬治謙遜地承認,「但是,事實如何尚待證實。」
安東尼哈哈大笑。
「實踐是最好的檢驗,對吧?我就證實給大家看。」他一躍而起,「我去書房……」
還沒等他再往前走,列蒙先生就從窗前走過來。
「等一下,凱德先生。卡特漢姆侯爵,請您允許?」
他走到書桌前面,迅速潦草地寫了幾筆,裝進信封,然後按響喚鈴。特雷德韋爾應聲而來。
列蒙將信遞給他。
「請你立刻送去。」
「是,先生。」特雷德韋爾說。
他像平常一樣,儀態莊重地退下了。
一直站在那裡躊躇不定的安東尼,又坐下了。
「你有什麼想法,列蒙?」他溫和地問。
空氣裡突然瀰漫著一種緊張的氛圍。
「如果鑽石在你說的地方,反正已經藏了七年多了,不在乎再多這一時半刻。」
「你繼續說,」安東尼說,「你肯定還沒說完。」
「是的,還沒說完。在這個時候,讓房間裡的任何一人出去都是不明智的行為。尤其是來歷不明的那個人。」
安東尼的眉毛一揚,然後點上一支香菸。
「我想,流浪的生活是不太體面。」他思索著說。
「凱德先生,兩個月之前,你在南非。這是毋庸置疑的。那再之前呢,你在什麼地方?」
安東尼往後把身體靠在椅背上,悠閒地吐著煙圈。
「加拿大,荒野的西北。」
「你確定,你沒坐過牢嗎?法國牢房?」
巴特爾警長不經思索地向門口移近了一步,彷彿要擋住退路似的。但是安東尼沒有一絲反擊的跡象。
反而,他注視著那個法國偵探,哈哈大笑起來。
「可憐的列蒙,你真是著魔了!你真是看誰都像維克多王。所以,你以為我就是那位引人注目的人物?」
「你否認嗎?」
安東尼將衣袖上的菸灰拂掉。
「我從來不否認我覺得有意思的事。」他輕鬆地說,「但是,這個指控實在太可笑了。」
「你是這麼認為的?」那個法國人將身子向前一傾,他的臉正在痛苦地抽搐,看起來似乎很不解,彷彿安東尼的反應讓他非常迷惑。
「先生,如果我告訴你,這一次,我就是來逮捕維克多王的,什麼都不能阻止我,你要怎麼辦?」
「非常欽佩,」安東尼評論說,「為了逮捕他,你以前也出來過吧,列蒙?他的本領在你之上,難道你就不怕悲劇重演嗎?大家都知道,他很狡猾!」
法國偵探與安東尼之間的談話已經發展成一場博弈,房間裡的其他人都感受到了空氣中的緊張。這是兩人之間的博弈:一方的法國偵探劍拔弩張,而另一方則抽著煙泰然處之。
「如果我是你,」安東尼接著說,「我會非常緊張。步步為營。」
「這一次,」列蒙冷酷地說,「不會有絲毫閃失。」
「你看起來胸有成竹,」安東尼說,「但是有些東西非常重要,譬如說,證據。」
列蒙笑了笑,這反而讓安東尼有了興趣。他坐直身體,捻滅了香菸。
「你看到剛才寫的字條了吧?」法國偵探說,「那是給部署在旅社的人寫的。我昨天已經收到法國寄來的指紋卡和貝迪永人體尺寸測定表,這些都是維克多王的,也就是那個歐尼爾上尉的。我讓他們馬上拿過來。再過幾分鐘,我們就可以知道你是不是那個人了。」
安東尼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然後臉上露出淺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