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是你找上這頭黑熊還是它主動攻擊你？”陸野沉聲開口。

他突然意識到，剛剛他從叢林中飛奔而來的時候，黑熊只是在和大黃對峙，並沒有主動攻擊大黃。

是大黃嗅到了自己的氣息，以為有人給它撐腰，才主動出擊的。

主動出擊和被動反擊，一個主動一個被動，但是其中的因果之大，卻是天差地別。

大黃汪汪叫喚，以神識和陸野交流。

“我不是告訴過你，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他個雞犬不留嘛！”

汪汪！

大黃的聲音有些委屈。

“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

收起黑熊巨大的身軀，這一刻的陸野想了很多。

他這一路走來，行事看似肆無忌憚，但事實上，他從不曾主動找過其他生靈的麻煩。

最早在黑熊嶺的時候，若不是那狐狸困住了他，他也不會招惹狐狸一族。

入山尋仙是一回事，濫殺無度又是一回事。

後來斬殺那群烈焰狐狸，也是因為它們率先圍攻自己一行。

所以在斬殺烈焰狐狸一事上，陸野沒有絲毫愧疚。

後來木靈宗的修士追殺大黃，毫不在意大黃的死活，那一次陸野斬殺木靈宗修士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而且殺起人來，極為果決。

即便最後那名女修和男修給他講了很多關於修仙界的知識，也曾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最終陸野還是毫不猶豫的讓大黃和小黑出手。

正如他之前所說：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他個雞犬不留！

陸野在前面走，大黃聳拉著腦袋在後面跟著。

小黑盤旋在天宇之上，充當陸野的眼睛。

許是感受到大黃心中的委屈。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沒酒喝，修行進展緩慢，但這不是我等濫殺無辜的理由。”

“我是人，你是妖。”

“雖是不同種族，但都是生命。”

“同樣，黑熊也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之前，我看到那黑熊明明有碾壓你的實力，但卻選擇和你對峙，並沒有主動出手。”

“是你在感受到我的氣息之後，主動出手的。”

汪汪汪！

“我怎麼就是聖女婊了？”

“什麼叫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汪汪汪！

“今天你惹了我們能斬殺的黑熊，下一次若是惹了我們合力都不能斬殺的強大存在，又該怎麼辦？”

大黃低鳴，不敢再和陸野犟嘴。

“你個死狗，皮子又癢了。”

陸野沒好氣的開口。

山洞中，陸野頭一次覺得葫蘆裡的靈酒有些苦澀。

他不禁在想，若是這般為了讓葫蘆釀靈酒而殺戮，自己和大黃小黑是不是就淪為了殺戮機器？

就像陸野和大黃說的那樣，這一次遇到的是他們能斬殺的黑熊，若是下一次遇到更為強大的存在，他們又該如何？

常在河邊走，總會有溼腳的時候。

到了那時，他們也將成為別人刀下的亡魂。

若是別人來殺他們，他們被動反抗，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管勝負如何，至少陸野心裡沒有負擔。

如今已經踏上了修煉之路，再加上幾近於長生的體質，只要苟下去，未嘗沒有登頂絕巔的那一天。

他可不想在那一天來臨的時候，自己過不了自己的心關！

這一夜，一人一狗一鷹足足吵了一宿。

大黃汪汪叫。

小黑嘰嘰喳喳。

陸野